运输刘有些急。
一个劲儿地抽烟,手里不停地摆弄着打火机。他的打火机有反光的功能,发牌的时候能够看到牌是什么,可惜他没有当上庄,火机似乎失去了作用。但我觉得,就看他抓牌的手法,眼睛的灵活度,不像是能瞬间记住牌的人。
打火机肯定还有我想不到的地方。
茶眼镜话最少,抽烟最多,火机就是普通的打火机,一块钱一个的。
我想不通,他偷换运输刘的打火机究竟想干什么?如果想防止出千,就应该把打火机藏起来,如果火机的平面不能反光了,运输刘立刻就会发现。
更不可能把火机掏出来告诉我用途。
渐渐的,运气的风向又换了。
茶眼镜开始赢钱,我也注意到了,他赢钱的多是在别人那里赢的,一般都是下大注,输少赢多,奇怪,他好像认牌似的。
而且随着牌局越来越火热,注越下越大。
瘦猴和庄家的钱越来越少,瘦猴输给庄家,庄家输给茶眼镜。
而运输刘的脸色通红,似乎马上就要爆炸,他拿起打火机,打了两下没打着,突然使劲儿扔在地上,骂道:“他妈……”
瘦猴刚翻开两张牌,剩下两张牌还没看,就对他说:“老刘,你这是干嘛,摔谁呢?输不起是吗?输得起就玩儿,输不起就别玩儿,跟谁急赤白脸!”
运输刘有些惧怕瘦猴,没说话,伸手想要拿茶眼镜的打火机。
茶眼镜连忙把火机按住,“别用我火,我这两把运气刚好点儿,你那臭手别碰我,后面有一盒呢!”
打火机引起了我的注意。
虽然牌场上有很多忌讳,但多是输家提出来的,但从来还没有借火不给的。
运输刘欲言又止,看了看茶眼镜,起身走到门口的电视柜前拿了火机,火机都是成盒的,青一色的绿色,我站了起来,轻声对素颜道:“宝贝儿,我去下wc。”
素颜回头深情地看着我,点头。
走到门口,我朝着火机盒里看了一眼,少了几个,所以我并不能确定茶眼镜的火机是不是从这里拿的,但要在这么普通的火机上面做手脚,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在厕所里抽了支烟,一直想不通为什么。
不能在厕所待的时间太长,回去的时候,我也随意拿起一个火机把玩。
瘦猴刚才还劝别人别输不起,没想到,他成了第一个输不起的人,当看到手里拿着一副零点的牌时,顿时用力地把牌一扔,“我x他妈,又是死牌!”
其中有一张牌滚到地上,又打着滚掉到我脚下。
瘦猴急了,但奈何其他人都有些惧怕他,纷纷好言相劝,其实庄家还说把庄让给他。我借着这个机会把牌拿在手里,也没有还回去,看了看,摸了摸,发现牌比平常的牌有些滑。假装打了一个喷嚏,在手心里沾了一些唾沫,在牌上涂了两下,把牌放了回去。
放在鼻子下面闻闻,有股淡淡地木头味。
顿时,我就明白了,是一种高档的形影液。想要看清显影液,就必须有眼镜,我不由地看向茶眼镜,只有一个他一个人戴着。
我明白了。
这两个王八蛋,要么是合伙的,要么就是茶眼镜发现了运输刘有问题。
茶眼镜故意偷运输刘的打伙机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提前安排好的,而运输刘故意让我和素颜发现端倪,就是做给我们看。他有了道具也是输,不至于把目标集中到茶眼镜的身上。
运输刘没跟我们说实话。
从头到尾,就是个圈套。
人就是这样,看着别人痛苦,自己就莫名地开心。
明明我们知道了运输刘的出千方法,看着他一直输,那我的注意力就会放在他的身上,现在,我也明白打火机不是茶眼镜从包间里拿的。
还有一种可能,运输刘不知道打火机被换,里面自然就没了显影液。
而现在,茶眼镜把显影液注射到打火机里,在高压下,显影液会和打火机里的丁烷气体一起出来,把显影液沾在手上,在涂到麻将的两边,就能知道每家的牌是什么。
这和指甲牌一样。
不过,在麻将中不叫指甲,叫留痕。
有些人会通过各种隐藏的工具在麻将牌上做出记号,茶眼镜的手段高明些,因为留痕会很明显。他又一直戴着眼镜,没人会在意。
知道茶眼镜的出千方法,我松了口气,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
素颜回过头,“宝贝,你困了?要不你玩儿会儿。”
我挤出一些眼泪,摇头,“不想玩儿,想睡觉……”
素颜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上,她有些意犹未尽,但还是说:“那好,我就不玩儿了,去休息吧。”
有人跟素颜开着玩笑,“小素,你的魂都被人勾走了。每次都是你不走,现在第一个走的是你,爱情啊,真让人无语……”
素颜微微一笑,把牌推了,筹码也没有收,道:“明天再玩儿,今天就算了吧,再说我也困了。”
剩下那几个人继续,不过我有些担心,生怕一会儿这几个打起来,牌局就结束了,茶眼镜一直赢,有可能也被人盯上。
出来酒楼。
我和素颜手拉手走在公路上,影子被拉得很长,大街上冷冷清清。
素颜小声问:“老弟,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点头,“我们被姓刘的骗了……”我把我的发现跟素颜说了。
她也有些为难。
如果叫开茶眼镜,去他手是不可能,我们都是绿林人,不跟官斗。而且叫开,牌局肯定要散,输了的钱也就捞不回来了。
如果不叫开,他认识牌,最后我们都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