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樱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声的呜咽道:“还好你还活着,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太害怕了……”
“别担心,我们都好好的,是鲛姆和族人一起去救了你。”南竹轻拍着她的背,一直紧绷着的身子终于在这一刻全都松懈下来。
后来冬樱才知道,鲛人被捕惊动了整个族群。
然而只是救下了她。
没过多久,鲛姆找上了她。
“剩下的族人被关在哪里?”
冬樱垂眸,“它们被关起来在一个地牢里。”
她回忆起之前看到的场景,“还有三只幼鲛和玉龙,还有一只……死掉了,他们手上有药水,吃下去就能让鲛人动弹不得。”
说到这里,痛苦的回忆侵蚀她的大脑,浑身经不住的颤抖。冬樱双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脑袋,痛苦万分的说道:“它们被活生生扒了鳞片,有的眼珠子也被挖了出来,还有玉龙……他的嘴被撕裂成两半,脖子上也有一个大洞。”
好多血,好可怕……如噩梦般的场景,再一次浮现在她眼前,她呼吸急促,似乎要喘不过气。
南竹过来紧紧的将她抱住,轻声的安慰道:“别怕,你还好好的。”
冬樱将脑袋埋在南竹的怀里,止不住的哽咽道:“我想去救玉龙的,但是他们身上有用鲛人骨制成的网,我没有办法挣脱。”
“别怕,不怪你。”
南竹的声音就像是母亲唱的摇篮曲,把烦躁闷热都吹走,冬樱的身子逐渐安静了下来。
本以为鲛姆会让它们一起去营救那些被抓的幼鲛,没想到的是,传来的族令是迁移海域,举族离开这里。
有许多鲛人不理解,也不愿意。
被抓走的幼鲛亲人留了下来,义愤填膺的壮年鲛人也留了下来,还有像冬樱和南竹这样舍不得这片海域的鲛人也留了下来。
冬樱也不能理解鲛姆为什么不选择进攻而是逃避。明明他们只是弱小的人族。
只要它们齐心协力,还是能与之抗衡。
到后来才知道,鲛姆才是最有先见之明的。
留下来的鲛人们同心聚力,准备向人族发起进攻。
冬樱将自己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了它们,同时也做足了准备。
然后当它们冲出海面的时候,发现岸边上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族,他们早已布满了天罗地网在等着。
冬樱承认她是一只很没有出息的鲛人,在看到这些熟悉的缚绳时,恐惧席卷她的大脑。
成百上千的渔民手里拿着鱼叉和渔网,纷纷朝着它们袭来。
冬樱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昏迷之前,依稀看到南竹的身影朝她扑过来。
再次醒来之时,周遭已经是一片寂静。
曾一起去讨伐人族等的二十三只的鲛人,如今只剩下她和南竹了。
幸运的是,她们还活着,不幸的是,南竹的护心鳞破了。
她感到悲痛之时,也难免感到有一丝的庆幸。
冬樱将她紧紧抱住,眼里盛着坚定的光,“你放心,我以后会永远照顾你的。”
南竹只是扯了扯嘴角,笑了笑。
后来,冬樱带着她又回到了鲛人群。
把同伴死去的消息告诉了鲛姆,她一脸平静,没有再说什么。
就连冬樱和南竹重新融入到族群里,也没有一只鲛人来取笑她们。
整个族群似乎被一股阴霾笼罩。
直到后来,族人看向她和南竹的目光变得疑神疑鬼,甚至还把她当成瘟疫一样避之不及。
甚至还质疑南竹是幽冥。
“真是荒谬!”
为了不再受到族人的取笑,她毅然决然地带着南竹离开族群。
族人的死一直在冬樱心中耿耿于怀,于是在南竹的支持下,她决定报复人族。
这一路走来,南竹无时无刻在陪伴着她,可是这些人在说什么?
“她要是不在了,站在我旁边的是谁?”冬樱瞪大眼睛质问着,对南竹的存在深信不疑。
赵元灵望向她指的那片空地,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大家都没说话,眉眼间有化不开的忧愁。
看向冬樱地目光都带了一丝怜悯哀切。
“那……只是你的臆想。”张元清低垂着眼眸,声音很轻。
冬樱不相信,发了疯似的对着空气质问道:“南竹,你一直在我身边是吗?”
没有声音回应她。
她缓缓后腿几步,水边的倒影映照出她的影子,唯独没有南竹。
再回过头来,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南竹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