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认为你是歌谣中的预兆者‘小目’,阴谋论者怂恿国王谋害你,那你就太危险了。”吴铭分析道,眼光似乎洞穿一切,“对权力的欲望会战胜一切,不要说血缘关系,历史上,为了王位弑父杀儿者屡见不鲜。”
李小目马上联想到前世,南北朝的刘劭弑父篡位,李世明杀哥哥李建成和弟弟李元吉,传闻慈禧毒杀光绪.....
吴铭脸上“何况你还是孙子”毋庸置疑的表情。
“呃,不排除这种可能。”一想到人性,李小目内心一寒。
世上唯有太阳和人心不可直视。
“如果我告诉你,国王曾打算派出支援部队,但是,被人阻止了。”吴铭视线看向徒弟,“你信吗?”
“就是为了除掉我父亲,好继承王位?”李小目略微一想,问道。
这个应该好推断和查找,谁是获利者,他就是嫌疑人。
“阳光下总有阴影。”吴铭默然,起身,往右边的一个小山丘走去,李小目跟着。
“我会查清父亲是否被奸人所害的。”李小目对师父的背影冷冷道。
吴铭停在一个土包前。
李小目仔细一看,不对,是一个坟包,很低矮的坟。
红土坟身裸露着数块砾石,上面长着稀疏的野草。
狗尾巴草随着微风摇曳。
没有墓碑。
吴铭撕开酱牛肉包,放在坟前。拧开酒瓶,从衣兜里掏出一沓黄纸:
“骠骑大将军,本打算昨天来祭奠您的。
“今天正好,小目被青城学院录取了。
“终于,也算不辱您的托付了。”
这个土包,就是大名鼎鼎骠骑大将军的坟墓?就是父亲的坟墓?当今国王儿子的坟墓?......李小目心里五味杂陈。
人一死,什么都不是了。
人一死,不过一抔黄土。
曾经追求的功名利禄,像这一缕微风,风过尔,什么都不会留下。
“你磨蹭什么呢?过来。”吴铭对李小目吩咐道,“来,告慰一下你父亲。”
吴铭把黄纸点燃,倒上酒,火苗更旺,风一吹,燃尽的黑色纸灰飞舞而去。
李小目跪在土包前,撕开黄纸,加在燃得正旺的纸上。
火焰中,父亲在战场挥着曳光剑,奋力厮杀,鲜血溅到他的手上、胳膊上上、脸上,混和着雨水。
父亲眺望着北方,那是大晟国京城的方向。
又一波魔族的黑盔人蜂拥而上,它们的长剑和长矛刺进父亲的铠甲。
父亲倒在血泊中,那柄曳光剑飞逝而去。
一个女人的脸,一张模糊的脸,闪着迷离三角眼的脸,闪烁在火焰中,女人翕动的嘴唇发出恶狠狠的尖叫:
“我要叫他死!”
一阵风吹来,父亲的影像和女人模糊的脸,消失不见了。
是征兆?是时空影像的投射?
父亲的死更像是一个阴谋。
我要给父亲报仇.....李小目心底涌起一声呐喊,在脑海里久久回荡着,这副皮囊虽是原主的,但我不给他报仇,他肯定不会罢休。
......
黄纸燃尽,狗尾巴草在风中摇荡。
李小目起身,看着这坟包连着雾断山,一直延伸到无限远处。
转过身,左边是小山丘,右边是雾断山的主峰。
前方视野开阔,可以望见米脂郡的千里沃野。
很像左青龙右白虎。
这埋葬父亲的人无意而为,还是懂风水?
“你带着我逃亡不怕暴露?”李小目转头看向师父,疑惑儿时师父是怎么隐瞒身份的。
“那时为了更好隐藏你,我在西域遇到你师娘,就娶了她。”吴铭自豪道,“那时,我这样的人,在番红郡可是炙手可热的人物!”
“你不是生活在这米脂郡吗?”李小目不解。
“后来,才在这米脂郡定居的,毕竟,这里离将军的坟墓更近。”吴铭道出实情,“这么多年来,没带你祭拜你父亲的坟墓,就是为了不让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李小目理解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