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下了一场雨,将浑浊的空气洗涤地无比干净,灰蒙蒙的天也亮出了它原本的色彩,显示出澄澈的蓝,真是个凉爽而又快活的一天。
马儿不停地向前奔驰着,迫于背上的人那急迫的心情,它也不能停下来悠闲地啃口嫩绿的草,只能撒开蹄子狂奔。
枢期窝在南烛的怀里,将脸侧着埋在南烛的衣襟里,努力地让自己忘却颠簸的恶心感和大腿内侧的疼痛。
昨天结痂的地方似乎又蹭破了,大腿内侧那嫩肉根本承受不住如此高强度的摩擦,枢期想,大约是破了的。
但是这都没什么,他贪婪地躲在南烛的怀里,闻着熟悉的味道,很想就这样沉睡过去,睡过去也许就不必深陷离别的恐惧中拔不出来。
但是他又不舍得,只有一天了,像现在这般形影不离,像现在这般亲密无间的日子就这么一天了,枢期耸动着鼻子,想牢牢记住现在的味道。
若说之前的依赖只是害怕被抛弃,害怕再也遇不到这般温柔的人,那么现在枢期觉得,自己大约真的只是害怕离开南烛吧。
相处了这么久,他再是如何的坚硬,也抵不过这朝夕相处的温柔。
风声在耳边呼啸个不停,枢期含在眼角的泪刚涌出便被吹干,他不想哭,眼泪不应当是讨巧的计谋么?
南烛策马奔腾,时而和苏源他们聊上几句,但大都时候都只专注着眼前的路,她夹紧马腹,时不时甩上几鞭,心里就盼望着能再快一点。
她没有察觉到怀里这个小家伙敏感的内心,说来也奇怪,南烛身为一个女儿家,却对情感极其粗糙,她不太能感知身边人情绪的变化,大概也与她不太想在这方面动脑筋有关罢。
不管怎么说,南烛就是没有意识到枢期那跌宕起伏的心情,只是到晌午的时候,她同苏源他们一起齐齐拉紧了缰绳,让马儿长啸一声,蹬着马蹄子停了下来。
“打猎去?”南烛问道。
苏源点了点头,随后笑道,“午饭你就不用管了,我们三个爷们在这,要搞定快得很,你还是好好休息罢。”
南烛看着在旁边挤眉弄眼,还是不是拍拍胸脯的陆何,笑着点头应了,“既是如此,我便不客气了,”说着她还从怀里掏出两个瓶子,眨了眨眼,“我这还有些调料哦,待会烤肉的时候还能帮着更美味些呢。”
陆何朝着南烛不正经地笑着,“小南烛啊,烤肉哪还需要你操心啊,待会乖乖地等着大餐就好,你是不知道,爷我可是烤肉的一把好手,你这才两个调料瓶,爷有一兜子呢,你就乖乖休息吧,顺便帮咱们看着马呗!”
南烛见状就没再推辞了,她点了点头,将枢期从马上抱了下来,“那我们就在这树边小憩一会,要是有事直接喊我就行了。”
苏源点了点头,随后带着陆何和何欢两人进了林子。
“陆何你去拾些柴,生好火等着我们,我和何欢去找猎物。”苏源安排着,陆何听着爽快地点了点头,“要是生好火你们还没回来,我就去掏些鸟蛋先烤着,我刚刚发现这林子里面鸟窝真多得很。”
苏源倒是没反对,但是他跟了一句,“你怎么做我不管,但是你细心点,注意着南烛和那孩子,别出了什么事。”
“诶呀,知道了。大哥,你可真啰嗦,”陆何有些不耐烦,“先不说小南烛本身功夫就高得很,再说了我是那么不细心的人嘛,小南烛这么可爱,我当然会好好照看的了......”
苏源和何欢没等陆何说完就早已转身离开了,苏源真是受不了陆何的这张嘴,明明是他自己一天到晚说个不停,这时候还反倒过来嫌弃别人。
陆何讲得滔滔不绝,回过神来发现面前已经空无一人,跺了跺脚,而后总算闭上了嘴去拾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