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真做了个梦!
梦里正在嘘嘘的时候,突然被人带棍捶后腰,他五官扭曲回头望去,发现这人蛇头儒衫脚穿官靴。
“卧泥马...”
正准备一巴掌抡他脸上,梦境却突然支离破碎。
值房角落,陆离猛然醒来,依稀听见同僚们翻阅卷宗,不时低语交流案情。
饮茶润了下干痒的喉咙,陆离坐起身,随手抓过铜镜开启每日鉴赏工作,却惊讶的发现左眉上边白了绺头发。
惊怒起身,后撤的凳子碰倒了花盆,连花带草都摔下去溅了满地。
同僚们被惊动扭头,发现平日沉默寡言的废柴陆,居然散发出动人心魄的煞气。
相视一眼,沉默的继续审阅卷宗。
这个时候,陆离也发觉自己失态,不由拍打桌案一语双关骂道:“此匪猖獗,竟敢刺杀朝廷大员!”
同僚们装听不见,心底却在嗤笑,这废柴陆三年不开张,开张就要吃三年怎的,哩哩啰啰没完没了。
兴城县令报捷的文书他们都看了,很朴素的行文,里面大概能挤出两马车水来。
这废柴陆在刑部混了点年岁,真想功劳想疯了,到了地方上竟敢为所欲为,惊扰许多致仕在家的老前辈。
谁还没在京城混过怎的?
这不,现在吏部给的褒奖令被左侍郎扣下不说,真落下的好处也未必能足额兑现。
江湖嘛,不是打打杀杀,那都是人情世故。
你提个人都能让他死...
“陆郎中何在?”
同僚们思绪被打断,只见门外有位年轻官员,正含笑扫视诸人。
“...吏部的...”
“...实权派...”
同僚们窃窃私语,吏部突击到访刑部,莫非是考功司的?
陆离站起身来,惊疑不定的答道:“下官便是陆离,现职刑部秋审处郎中。”
年轻郎中皮笑肉不笑:“在下吏部考功司郎中,北直隶兴城县赵元庆,此来给陆兄捎个话。”
“哦?”
陆离心头一紧,这人说话阴阳怪气的,怕不是好事儿。
“昨天下午,赵太傅在自己葬礼上醒了,他说让我对你表示感谢,不辞辛苦把他从苦海中拯救出来,上赶着参加自己的葬礼...”
赵太傅没死?
同僚们神情古怪,这废柴陆够倒霉的,吏部褒奖令都按照办差不力要犯横死的结论发了,结果当事人复活了?
赵元庆嘻嘻笑道:“...赵太傅说了,他一定会感谢你,让你好好等着...”
秋审处官吏同时抽了抽鼻子,谁TM昨晚没洗脚,怎么这馊不拉几的味儿。
当事人陆离观感更差,这人是宫里的公公转生吗,讲话这样机车。
“呵呵,赵太傅太客气了,希望他喜欢我送他的礼物...”
乍听见这没头脑的话,赵元庆笑容可掬:“陆郎中,讲话要负责任,赵太傅可没收受你的礼物。”
官话讲完,他附耳低语道:“听说你办差不力,有意栽赃羞辱世外高人?呵呵,我帮你把全国海捕批文办了,用你的名义举报他为大盗,冠上了‘淫贼’‘叛逆’‘爬灰’的罪名,希望你喜欢...”
哦?
陆离心底发笑,舌尖舔唇角沉默不语,暗道:‘这年头还有搬石头砸自己脚的,希望你到时候不要死的太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