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丝毫不怕和长兵器的近身接触,甚至于越靠近,还方便她后发先至,戳、刺、劈、伸……
她将竹篙几乎舞成一片浅绿色的竹屏,无人能近她的身!反而是她一下下的收割那些汉子们灵活的手腕,凶光毕露的眼睛和壮若小山的肩膀。
众人看得一片起劲叫好,杜蘅却越发心道不妙,那船上本就不只是那壮汉几个,是一行人才对;
船上剩下的人此时可以隔岸观火,一旦他们所有人处于弱势,便会立时出手要了自己的命,这也是自己跟薛斐白要马的真正原因……
杜蘅估摸了一下时间,再次在风中确认了一下自己先前所嗅到的味道。寻思差不多了,看着不远处那艘船上影影绰绰跃跃欲试隐藏的人,就是现在!——
她将最后一个大汉踢入水中,丢掉竹篙,宛如一尾游鱼,直接从窗户纵身一跃,钻入现在所在商船的船舱。
众人被这突变打的措手不及,一直以来占据上风的人为何慌忙不迭的逃窜?还是逃到船坞,这不是让人瓮中捉鳖了嘛?
而一直暗中观战的壮汉们的同伙,拿出箭矢、暗器、大刀、长枪,纷纷如蝗虫般窜出他们所在的船体,跳上杜蘅所在的商船。
众人纷纷被这剧变吓得不敢吭声,这黑船果真有古怪!会不会是什么江洋大盗!
一时之间,这船体因受不住短时间内如此剧烈的冲击,开始剧烈震荡,有许多刚跳上来不善船上行走的男人控住不住身体平衡,还没走上两步,便和先前的同伙们落了个一样落水的局面。
不久之后,他们就会知晓,这于他们而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先是“啪——”的一声响起,紧接着许多漆黑的瓦罐碎片四散飞溅,噼里啪啦的击打在如同潮水一般围上来的人身上,随即许多沸沸扬扬的白粒甩飞,漂浮在空中宛若实体般的白雾。
原来是那少年进入船坞中,将船中的黑坛子抛掷了出来,却正好磕在窗棂上,黑罐被击了个粉碎,将罐中的白粒撒的到处都是。
众人都神色难辨的看向船坞,寻找着方才钻进去的少年郎:
他似乎准头是不怎么好,扔个罐子出来都能打中窗框,把罐中东西撒的到处都是,老板不得心疼死,收拾都收拾不起来;
可是力度却似乎是极好,被瓦罐碎片击中的汉子们,如被大树击倒,四下倒伏,相继压中同伴,场面一阵混乱。
有稍许离得近的看客伸手接了点白粒,放到嘴中尝了尝,“是糖!”
紧接着十数个坛子接连飞出,与方才撞上窗框,然后被击碎开来的场景如出一辙;糖粒子飞溅开来,布了绵绵密密的一层,一时之间空中似乎下了阵糖霜雨。
众人似乎后知后觉的发现,击碎瓦罐本就是少年的目的,可是这是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