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操演

建武三年腊月十五日，广安门。

广安门城墙上列满了观礼的官员队列，城楼前是以忠顺王、义忠郡王为首的诸宗室子弟，左侧是在京衙门五品以上的官员和勋贵们，右侧是南宗孔氏、满清人、蒙古人和各藩国使节，以及无数获准观礼的士绅们。

原本是定在安定门举行阅兵大典，在首辅宋成良的建议下改在了广安门，一则因为安定门是风口地，二来也是为了减少勇卫营的行军路程，不至于那么辛苦。

凛冽的寒风象刀子一般吹刮着众人的脸庞，他们却一个个肃然而立，鸦雀无声。

乾清宫副总管指挥着提刑司的番子把一把把椅子摆到城垛前，排成一排。

由于皇帝要亲自来检阅大军，步军统领衙门将广安门内外全部戒严了，广安门大街的两边都密密麻麻站满了持枪挎刀的士卒。

京城的百姓，能来的都来了，城墙下的雪地上人山人海，一个个站在那里议论着，叽叽喳喳，热闹非常。

义忠郡王从怀中掏出怀表，瞧了一瞧，那指针已指到辰末巳初之间，心中冷哼一声，好大的规矩！

忽然，一旁的忠顺王猛地咳嗽起来。

义忠郡王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接着转身望去，一脸的关切：“您没事吧？”

“不要紧。”忠顺王瞟了他一眼，接着又咳了一声。

不知谁低呼了一声：“来了！”

据守在城墙步梯口的提刑司番子和禁军已经跪了下来。

楼梯上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响了。

片刻，建武帝出现了，所有的人都是一怔，因为皇帝竟然是身披铠甲，腰间还悬挂着宝剑。

身后是身着大红吉服的宋成良、杨阁老、赵子勋和钱尚书。

忠顺王和义忠郡王等人躬身行礼：“参见皇上。”

建武帝的心情显然很好，笑着不断点头：“不要多礼，不要多礼。”说着，走到正中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又对宋成良几人说道：“坐下吧。”

宋成良和杨阁老、赵子勋、钱尚书对视了一眼，走过去将椅子向后挪了挪，这才在两边坐了下来。

这时，忠顺王又一阵猛咳。

建武帝掉转头望着忠顺王，故意问道：“怎么了？”

忠顺王躬身答道：“伤了点风，不要紧的。”

建武帝点了点头，对一旁的戴权说道：“给忠顺王搬把椅子，放在朕的身边。”

戴权应道：“是。”手一挥，一名提刑司大太监搬着一把椅子匆匆走了过来，将那把椅子摆在了皇帝的身侧，正好替皇帝挡住了风口。

忠顺王一惊，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

建武帝不露声色：“坐下吧。等操演结束，叫太医看看。”

忠顺王：“是。”

戴权满面笑容：“王爷请坐。”说着，上前一步，搀着忠顺王在椅子上坐下。

义忠郡王的嘴角撇过一丝笑纹。

身着铠甲的兵部尚书牛继宗走了过来，对建武帝问道：“皇上，开始吧？”

建武帝：“开始吧。”

牛继宗大喝一声：“鸣礼炮！”

城墙上的九门大将军炮齐声怒放，连响九声，撼得城墙簌簌发抖。

紧接着沉沉的鼓声敲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的号角声从西南边响起，接着一片红色的海洋出现在天地的尽头。

鼓声越来越响。

四千从各营挑选的火铳兵扛着上了刺刀的西夷滑膛枪排列成整齐的方阵，迈着整齐的步伐，向着广安门缓缓走来。

三通鼓罢。

军阵在离护城河一里的距离停下了，只见四千火铳兵个个孔武有力，眼神凌厉，众人只觉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从城墙上看去，密密麻麻的火铳好像是树林一样竖起来，明晃晃的刺刀让人头皮发麻。

没有多余的排场，直接进入主题。

身着半旧铠甲的杨大勇走到吊桥上，行一军礼，高声喊道：“请皇上检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