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肠小道上,瑰流和王姒之被打劫了。
十几个魁梧山贼把两人团团围住,看样子不但要杀男灭口,还要抢女劫色。
说来也巧,瑰流带王姒之御剑飞行,打算在这边歇歇脚,才停留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从道路两边高高的干枯灌丛忽然蹦出来十几个大汉,几乎人手一把长刀,一看便知是惯犯。
这是瑰流第二次遭遇抢劫,想起第一次还是很小的时候,因为瑰清跌落湖中染上了风寒,自己便从广陵往家赶,走到路途一半,在荒山野岭碰到了山贼,仆从死了,行礼没了,马匹也被抢走了,结果最后硬是走了一百多里路,硬生生走回了家。
那一次是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最后死里逃生。
但这回不一样了,天下武评第十的大宗师,即便目前来说只是徒有虚名,但仍是货真价实的五品武人。
眼下,气氛有些微妙。
瑰流和王姒之相互眨眨眼睛,都有些忍俊不禁。瑰流更是说了一句:“你来还是我来?”
“我不会打架呀。”王姒之真诚道。
“这样啊。”瑰流歪头笑道:“那我救你,你做我女人?”
王姒之刚要说话,山贼堆里忽然冲出一个人,挥刀就砍向瑰流。
仅是一瞬间,他的身形如遭重击,在场所有人都清楚的看见,有一把玲珑飞剑瞬间透过他的胸口。
血雾随风飘散,腥味弥漫,满芳庭轻盈灵动,似与主人心有灵犀,发出阵阵颤鸣。
“都出来透透风吧。”
瑰流微笑道,身边忽然又多出三柄大小不一,形制不一的飞剑。
醉垂鞭,梧桐月,玉楼春。
就连王姒之都十分惊讶,她万万想不到,瑰流境界提升如此之快,十二柄词牌飞剑已经炼化四把。
要知道,每炼化一柄飞剑,就要必须破开一境,这样才有足够的穴窍去温养飞剑。
但显然,瑰流没有占常理,否则炼化好玉楼春,他对应该是六品的宗师境界。
想到此处,她情不自禁偷偷看向身边男人,内心悄悄道:“你还有挺多瞒着我的嘛。”
没人说话,风声陡然凌厉。
这一刻,瑰流终于发现了异常,怒吼道:“姒之,躲到我身后。”
四柄词牌飞剑猛地掠出,眨眼间贯穿数人头颅,诡异的是,本该鲜血飞溅的场面并没出现,取而代之是伤口处有漆黑煞气消散。
而那个被飞剑贯穿胸膛的山贼,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
王姒之才反应过来,这些人,不对,已经不能称作是人。
就好像被某种邪术控制住了,行尸走肉般,没有生气。
忽然有一道清脆铃音在瑰流耳畔响起,一瞬间,山贼们仿佛得到了施令,僵硬举起刀。
仿佛是神仙手法,煞气铺天盖地笼罩了这片小天地,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听到凌厉刀声在耳边呼啸的那一刻,瑰流全力驾驭四柄词牌飞剑,画地为牢,暂作拖延。
瑰流吃惊之余还有疑惑,到底何人,竟能把煞气运用的如此熟练。
能不成是特意设伏于此,为的就是杀掉自己这个太子?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难不成你还能胜过吴佩弦?
铺天盖地的煞气,被一剑截断。
然后有对男女御剑凌空,低头俯瞰大地。
一个笼着黑袍的人影正在雪丛里仓皇逃跑。
瑰流驾驭四柄词牌飞剑朝他袭去,却始终破不开护体煞气,眼睁睁看那人就要逃远。
他没注意到身侧的王姒之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那双妖冶的鲜红眸子深处仿佛有什么在跳动。
原本还在疯狂逃窜的黑袍男人,忽然身子僵直,然后便是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暴毙身亡。
王姒之不可察觉的抹抹红唇,就好像饱餐了一顿。
这一幕把瑰流看惊了,待跳下飞剑确认黑袍男人已经断气后,便对王姒之产生了些怀疑,问道:“姒之,是你做的?”王姒之低头抚摸怀中白猫,说道:“你觉得可能是我吗?”
瑰流恍然大悟,“难不成是雪球?!”
当即响起一声懒洋洋的猫叫,雪球对着瑰流极其不满地量出了爪子。
这样一来,瑰流彻底懵了。
难道是有人在暗中相助?
娘亲暗插在自己身边的死士?不应该啊,否则梵柯山那战就应该抛头露面了。
或者还有一种可能,是他自食恶果,被煞气反噬了?
瑰流缓缓蹲下,摘掉男人黑袍,结果就连他都觉得很是毛骨悚然。
没有尸首,没有肌肤,完全是血肉在跳动。
对于江湖武学,瑰流知道甚多。但对于这种类似邪教之法,从小秦芳就禁止他看关于此类的书籍,所以自然也就了解甚少。
只是不知道这黑袍男人是真正死绝了,还是像吴佩弦那种的阴阳家大修士一样,有还魂之术。
唯一知道的不好消息,是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这返乡的路必定不会好走。
若是自己孤身一人,多少次截杀也无所谓。可眼下,有王姒之跟在身侧。
这一次是侥幸,如果下一次碰见了姚眺之流的截杀,自己打不过又跑不掉,那么王姒之怎么办?
瑰流低头看着尸体,一时间心情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