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昭冥不再让她出去了,也允许程姚到前院来给她解闷。
不过以程姚伤重的程度,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来。
当然这是云丫丫以为的。当程姚拖着病体残躯拐到门外,透过薄薄的门帘看她时,她方察觉到她小看了程姚的感情,对他关怀备至,亲自将他扶回自己的住处,直到他睡着了,她方抽回自己的手,悄无声息地离开。
她想悄悄溜出去,前脚刚踏出大门,后脚就被人死死拽住,回头看。
小桃一把鼻涕一把泪恳求道:“王妃,我们还年轻,不想死。”
左边,钟离跪着猛磕头,头都磕破了仍不肯停,直到云丫丫收回脚,他方破涕为笑道:“多谢王妃让小的们还能见到今天的太阳。”
云丫丫抬起头,太阳是没见到,全是黑压压的乌云。
昨天一整天的雨,她重感冒,早起时不期意外的感冒好了,她仍装病,就连送程姚回去时,还一个劲地捂着脑袋,趁他们熬药没人时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不想还是失败了。
重新回到屋内,小红送来一碗药,云丫丫一口气喝完,嚷嚷道:“我饿了。”
小红诧异地问:“王妃,你不是才吃过吗?”
云丫丫捂着肚子,手指着外面的茅厕:“刚出恭完,肚子又空了。”
小红不屑地赞道:“王妃的消化也这般厉害!”
云丫丫气急败坏:“你管我呢,我就是嘴馋了。”
“好。”小红无奈道,“只要你不出去,怎么着都行。”
转身离去。
很快大桌子菜备好,云丫丫叫来小桃、钟离及一干人等,笑眯眯道:“你们一起吃吧!”
“不敢。”
几番劝说无用,云丫丫只得为他们盛了一碗汤:“这个要再不喝,可是在搏我的面子。”
“不会加药了吧?”钟离诡异地看着这汤,迟迟不肯喝下。
云丫丫举手发誓:“如果我加了药害你们,就让我天打雷劈。”
誓也发了,他们这才不好再坚持,一个个都将这药喝下。很快,也一个个全都倒下。
云丫丫拍拍手:“反正天打雷劈我也不怕。”
刚走到门口,又被门口一个守门的护卫拦住,她挠挠头。她怎么给忘了,她让所有人过去,却没有想到门口是不能离开人的,当然会有临时替代的。
她刚一举起左手,那人马上吓得退避三舍,她马上奔出门外,大摇大摆地离开。
身后是那人哭天抢地的哀嚎,却唤不来半个人来帮忙。
云丫丫一面骑着快马离开,一面暗暗骂着自己,真是连家里的下人都要欺负,她还真是无耻到极点了。
这几日,天昭冥似乎格外忙碌,像是准备开战了。云丫丫知道阻止不了,但是无论是为自己还是公家,都必须除去云殿权这个祸害。
这次,云殿权没有再躲她,就在院子里陪着公主赏花。
云丫丫毫不客气地推开大门,顶着十几个拿着长矛的护卫步步前进,两眼直射寒光。
乐清公主大怒:“王嫂这架势是兴师问罪的,想要拆了我公主府不成?”
云丫丫反唇相讥:“这要问驸马干了什么好事?”
云殿权不急不恼安抚公主:“她是在为我前两天开玩笑的事生气呢。”
“什么事?”
“就是让她给孟休做妾的事。”
“那个刚死的男人?”
“公主说的没错。”
乐清公主转过头看云丫丫:“不过玩笑而已,难道王嫂这么经不得玩笑?”
“你觉得呢?”装傻充愣可不管用,既然她来了,就没打算瞒着公主。
云殿权这时走了过来,用仅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道:“你是想为相梦芷报仇的?你以为我杀了她?即便是我杀的,你凭什么为一个香萝国的人杀她复仇呢,你跟她什么关系你能跟王爷解释得通吗?”
“不牢你操心。”云丫丫缓缓伸出左手。
她知道公然杀人是什么罪名,也知道去杀一个香萝国王爷、当朝驸马是什么结果,纵然有天昭冥护着她,皇上和太子的有心维护,也不能免去牢狱之灾。
方才还是一片蔚蓝天空,很快四方云集,越来越厚重,隐隐地似有雷电之声。
云殿权想不到几个月不见,她的本事进步神速,就是香萝国的那两位公主也不过能驾驭风和雨而已。想到不久前死去的许映,他恍然大悟:“许映是你杀的?”
云丫丫又缓缓张开手掌。
云层里噼里啪啦地火光四溅,远处的云丝也快速汇聚,向这边转移。
公主吓得“扑通”跪下,哀求:“求您放过驸马,从今以后,我会看住他,不让他再出去惹祸了。”
驸马猛然惊醒,就在闪电就要顺势而下的霎那,他忽然大喊:“等等,我知道傲焰王现在何处,身边还有一个觊觎他的青梅竹马。如果你杀了我,也就失去他了。相梦芷和天昭冥谁最重要,你选吧!”
“青梅竹马?”她问。
“对,是有一个,名字叫醋莹。”这次回答的是乐清公主。
难怪他命人将她看得死死的,难怪他这几日都早出晚归不见人影,她只当他去做战前准备,商讨战事,不想是与佳人相会。
不过仅凭他们的一面之词,她不会信。不亲眼证实,她根本无法说通自己。
这个名字很熟悉,她闭了闭眼,一点点回忆,时光一直倒退到公主成亲的当日,她挤在人群中......
她想起来了,就是那几个老婆子说的话,似乎就听到这个字眼。连她们都知道的事,偏她不知道,看来不是空穴来风。
都说男人喜新厌旧,更何况是这个能够三妻四妾的国度,即使马上将那个醋莹娶了过来,她也是不能说什么的。
内心苦成一片,一滴滴往下滴着血。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
“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