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儿此刻穿的不是妖娆的连衣舞裙，而是没有一点修饰的白衣白裙。

苏渐离还是第一次看到维儿穿白色的衣服，也是第一次听到她的哭声，哭的特别无助又伤心。

“维儿，你怎么了？别哭啊！”苏渐离揽着她颤抖的肩膀，道：“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

这里虽然是废弃的庙宇，但毕竟是在一条小巷中，即使小巷子平时来往的人不多，不过这般哭法，估计已经传至巷口巷尾。

这时，就有好几个小乞丐听到哭声，正好奇的从巷口那边循声走过来。

维儿好像没听到苏渐离的话，也没靠在他肩膀上，又哭了一会，才抽抽噎噎道：“没什么，我只是想哭会。”

庙中不冷，也没风，维儿洁白的牙齿却像是冷的在打颤，苏渐离将身上的黑衣夹克脱下，披在她身上。

“你不用管我。”维儿还是颤着牙齿，“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苏渐离没走，忽然把她搂在怀里，道：“先回去吧。”

不是杀手的时候，苏渐离是一个温柔的人，可就是这种孤独的温柔，该死的温柔，却让维儿彻底沦陷于他，无法自拔。

维儿被霸道又温柔地搂在怀里，有一瞬的挣扎，随后不再挣扎，接着忽然问道：“这个世界谁对你最好？”

苏渐离蓦然沉默，脑海中不由浮现墨雪的容颜。

要说这个世界谁对他好，老杀手算一个，维儿也算一个，还有雍苏城的墨家父女。

维儿仿佛猛地使出全身所有力气，挣脱开苏渐离的怀抱。

泪眼婆娑的眼，如泣如诉：“是我！是我王昭维对你最好！”

“你经常受伤，却又刻意躲着我，于是我有一次在给你治伤时，悄悄在你身体中，为你种下了枯骨生肉起死回骸的奇药。”

“这种奇药，全天下只有两颗，是我给了你！”最后一句，维儿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喊出来！

苏渐离猛然怔住！

这几次受了大伤之后，总会感觉好像有一个奇异的生命在他身体中，为他抚平伤口，原来都是因为维儿。

维儿姓王，天底下有很多人都姓王。

但十五年前，在秦国民间却出了一位奇人，此人也姓王，医术极为高超。

谁也不知他从哪里来，只知道他带着一个三岁的幼女，从北边而来，悬壶济世救人无数。

凡是被他救治过的人，都称他为王医痴。

因为他虽然有妙手回春的医术，但却是个医痴，只要是遇到病人，哪怕是分文不要，也要救治。

如果遇上奇难杂症，他甚至会兴奋的手舞足蹈。

不过后来，他无缘无故失踪了，就好像蒸发了似的。

又由于他每走过地方，都会救人无数，所以他留下的只有三岁的幼女，也没饿死，被一户人家收养。

可这户人家，却在一天晚上被一群黑衣人满门抄斩，即使一只狗也不放过。

但事后，唯独没有找到医痴的幼女。

而王医痴这个故事一直在民间流传，即使在混乱不堪的暮城，苏渐离也偶尔会在酒楼茶馆听到说书先生说起。

现在，这个幼女已经长大，她就是维儿，王昭维。

除了云凤，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活下来，又怎么会成为一名舞姬。

她的身世可怜又凄惨，可她从不会对任何人说，即便是苏渐离，她也从未提过一个字。

此时此刻，也许是因为她情绪极为不稳定，不由得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