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发现了小孩子偷了他的包子，大骂着追她，小孩子实在是饿的没有力气了，她没跑多远就被摊主追上，摊主拿着扫把打她，但她一声痛也没喊，眼里只有那个包子，她实在是太饿了。”

萧艾回握住宫战霆的手，在他那汲取一些力量，才有勇气讲出了她最不愿意回忆的经历，每每午夜都会被噩梦吓醒的一段经历。

“当时小孩子才六岁，被摊主打的半死，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皮肉。

摊主发泄完之后就提着扫把气冲冲的走了，小孩子像一摊烂泥一样，浑身是血的躺在路中间，她周围围了许多人，有笑的，有辱骂的，有指责的，他们对她指指点点，吐口水在她身上，嘴里说着小孩这辈子听过最难听的话。”

说到这萧艾身体已经颤抖的不行了，她双目赤红，呼吸也有些紧促。

“别说了。”宫战霆握了握她的手，她的小手攥的紧绷绷的。

宫战霆有些心疼，这是她小时候的经历，她是这么长大的，六岁的孩子是怎么生存下来的，他不敢想象。

萧艾摇了摇头，继续说下去，很想把她以前的过往讲给宫战霆听，也许这段小时候的过往，她也只有这一次勇气说出来。

“后来，一个老方丈出现了，赶跑了在小孩子身上撒尿的几个小孩，毫不嫌弃将她抱了起来，裹在了他宽大的衣襟里，将小孩子抱回了寺里，给她治好了伤，给她剃度，起了法号，将她收为了少林弟子。”萧艾面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提到这位方丈她语气少有的恭敬和温柔。

“那个小孩子就是我。”萧艾看向宫战霆，一字一句的道。

把这个故事说出来的一瞬间，萧艾感觉自己好像也没有那么难受了，好似压在她身上的一块大石被搬走了，令她浑身舒畅。

而搬走那块压得她喘不过气的大石的正是眼前这人。

“宫叔叔，你知道吗，当时的小女孩特别害怕，特别无助，绝望，她像只死狗一样躺在冰冷刺骨的地上，感觉她被整个世界抛弃了，她也许不该存在这个世界上，她每天活的都很艰难，很痛苦，她想过无数次，就这么一死了之。老方丈是第一个对她好的人。”萧艾直直地盯着宫战霆的眼睛，认真的道，“你是第二个。”

“你会对我很好吗？很好很好的那种。”萧艾问道。

宫战霆看着萧艾天真充满期待的目光，他弯下腰将萧艾抱在怀里，避开伤拥抱着她纤瘦的身躯，萧艾将头埋在他颈窝，闻到熟悉的气息，她突然忍不住鼻头一酸，忍了一晚上的眼泪突然决堤，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染湿了宫战霆的衣服。

对于萧艾来说，这个拥抱胜过了千万句的承诺。

夜晚，萧艾平躺在床上，双目睁开一眨不眨地盯着天花板，现在的她已经平静下了情绪，满脑子想的都是她居然把她前世的事讲给了宫战霆。

萧艾侧目，黑暗中她看到了宫战霆的轮廓，离她很近，伸手就可以触摸到的距离，事实上她也这么去做了。

“怎么了？”宫战霆关切的声音响起。

“就想碰碰你。”萧艾觉得自己今天怎么那么矫情，不但一反常态说出了往事，现在连讲话都黏黏糊糊的，真不像她。

她想来想去，想出了一个原因：许是她差点丢了性命，最脆弱的时候，宫战霆陪在她身边，不问原因的照顾她，对她好的人屈指可数，宫战霆就那么轻易的攻破了她的防线，让她放松了警惕，面对他，才露出了自己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