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不是我第一次遇到魑王。”
余子婴愣住,有那么一瞬间,好像忘记了怎么眨眼。
什么?
“什么?”他原本只是心里在想,原来疑问不经意间已经问出声。
她又重复了一遍:“我说,那天不是我第一次遇到魑王。”
他张了张嘴又合上,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但直觉告诉他另有隐情,不会是任虞散播说的鬼话那样。
杨昭七说起第一次练习凝阳神功时的场景,她晕倒了,然后魂体见到了魑王,和在七星阵中见到的场景一模一样,她还说那颗滕树的条其实是头发做的,叶瓣是眼睛,那棵树叫千眼树,魑王告诉她的。
“魑王传送了功力于我。”
听到这一点,余子婴背部僵直。
“所以说,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会不会是放出魑王的罪魁祸首,你说我怎能不自责?”
“别说了。”他语气淡漠。
杨昭七心咯噔一下,是对她失望了吗?很失望吧,元凶是同寝密友,谁都接受不了……她心情沉重,胸口被大石压着喘不过气。
但下一句话又让她内心顿然生花。
“别说了,这不能怪你,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魑王的存在已经是五百年前的事情了,谁能想到他至今未死?”
“他要传送功力也好,诱你入圈套助他出来也好,只有他知道缘由,俗话不是说不知者无罪么?”
“我这个明摆着知道最终命运会变成妖兽会伤及无辜的还恬不知耻活着呢,要这么说,我不是应该在襁褓时就被爹娘掐死?”
这一句又一句的话就像雪中送炭一样一点点将她心房填满,又像一间密闭黑屋陡然间窜入的阳光。
杨昭七擦了擦脸颊边的眼泪,这几天几乎把一辈子的眼泪的流光了,这要是出去了怎么见人,眼睛肯定又红又肿,多丢人。
“你就是说了哄我,明明就是你不能死,你死了你家族就完了,他们现在肯定满天下找你要给你寻觅良配生儿育女。”
那头好一会儿没吭声,几息后才瓮声瓮气道:“他们才不会给我寻觅良配,随便丢个女子就当完成任务。再说,我也不需要他们给我寻。”
“那是要自己找啦!”她敢打包票,余子婴脸红了,他总是脸皮薄的那个。
“我、我的首要目标是破除诅咒,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没时间顾虑,况且……我不想害了别人,不想让悲剧继续延续,首先定要破咒!”越说语气越坚定。
“会的,会破咒的,你快些回去吧,一会儿被人看到有人来这里恐会受牵连。”她算算时间,应该到点了,每天同一时间段,任虞都会过来“审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