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天空碧蓝如洗,黄昏临近即将夜幕的时候,满天霞光倒映在贺家宅子外面的小溪流里。
这个点是下工的时候,家家户户炊烟袅袅。
李向阳陪着赵清柔一路走回知青点,快到知青点附近的那片河边小树林,赵清柔顿住步子。
李向阳以为她在害怕,安抚赵清柔:“你别怕,刘癞子今天掉粪坑里了。”
“他身上那味儿,听说跳进河坑里洗脱一层皮,也没能洗干净。”
“好长一段日子他都没脸出来害人了!”
赵清柔不是害怕撞到刘癞子,她走到河边这片小树林,想到了上回被李向阳拽进稻草垛里的事儿。
离稻草垛越来越近,她下意识停住了步子,脸颊热得有些发烫。
在贺家帮了一天忙,她还真不知道,刘癞子掉进粪坑里的事儿。
听李向阳幸灾乐祸说刘癞子掉粪坑,赵清柔站在霞光倒映的小河边笑了:“怎么回事儿?快跟我说说。”
“酒量不行呗,他今儿在婶子家讨了一杯喜酒,回去上茅房一脚踩空。”
刘癞子上门那会儿,赵清柔虽在后厨帮着忙活,但外边发生了什么事儿,梅花绘声绘色都给讲了。
被狗扑,被她干妈坑了十元钱已经够惨,上茅房还能一脚踏空掉进粪坑里。
这叫什么来着,恶人自有恶报。
刘癞子倒霉了,赵清柔乐不可支:“他会不会是被秦书记牵来那条狗给吓的?”
“这话咱们可不能乱说。”
那人癞皮得很,回头说是被狗吓得摔茅坑里,赖上婶子咋办?
李向阳冲赵清柔眨眨睛:“他真是酒量不行,还非得逞强来贺家讨杯喜酒喝,这能怨得了谁?”
“李向阳,我说你这人,也挺损的。”
听出了李向阳话里的言外之意,赵清柔笑得肩膀直颤:“以前我说你这么个老实人,咋跟贺岩走得近?”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也有些坏,难怪能跟贺岩玩一块儿。”
“我咋就坏了?我兄弟哪儿坏了?”
“他要是坏,梨花姐还能嫁他?”
李向阳认真的解释:“也不是我将刘癞子给推粪坑里的,你要说我坏,下回我真将刘癞子往粪坑里推,让他还欺负你……”
李向阳越是一本正经,赵清柔就笑得越厉害。
两人就这样有说有笑,走到了大队知青点。
一路被赵清柔的笑迷花了眼,李向阳觉得她笑起来,自己看不够。
到了知青点,他还磨磨蹭蹭舍不得走:“赵知青,要不要我送你进去?”
“不用了!”
赵清柔笑得一脸灿烂:“李向阳同志,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李向阳打算扭身离开,看看赵清柔又不愿意挪动步子了。
他将手插进兜里,还是拄那儿不动:“我答应了贺岩,要保证你的安全,我看你进了知青点再走。”
目送着赵清柔进了知青点,李向阳这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