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萨拉·贝卡。”
格瑞斯警官继续道,“那位寻狗的女士还说,有辆车停在最美大道边上,里面坐着个男人。
当他看见那女人提着旅行包过来时,赶忙下车,在将她的包放进后备箱,随后他们上车。恰好是同时,炸弹爆炸了,他们的车子也疾驶而去。”
“我不明白,”关山说,“这讲不通,怎么可能…”
这时消防人员走过来,摘去宽沿金属头盔,露出满是烟灰的脸。
他抹了一把汗水,伸手接过递过来的一瓶水,对尼克拉警官说:“没有发现任何受害者的踪迹。”
关山的心跳加快,直想呕吐。
他脑子里乱作一团。
“可为什么会……萨拉还活着?她在斜坡上干什么?车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在萨拉没有遇害!
他内心涌起了宽慰和希望,但也为她的神秘举动而感到烦乱和沮丧。
“你是怎么认识萨拉·贝卡的?”尼克拉警官问。
他们面对面地坐在关山的客厅里。
“她来到我的办公室,想买套房子。”关山倒在沙发上,心里想,这是不可能的。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两个月前,是7月。”关山想,我快要疯了。
“她是本地人吗?”
“不是。”
“她打哪儿来?”
“东部。”关山头痛得厉害。
“哪一个城市?”
“波士顿周围的什么地方吧。”
“她为什么要搬到卡梅尔来呢?”
“她的丈夫一月份死于癌症,她想忘掉曾经的痛苦记忆,想要开始一种新的生活。”
关山想,就和我想开始一种新生活一样。
“这里可是高消费地区,”尼克拉警官说,“她怎么能买得起那幢房子呢?”
“她丈夫留下一笔巨额保险金。”
“一定是个不小的数目。他的职业是什么?”
“我不知道。”
尼克拉警官被搞糊涂了。
“我还以为你们非常亲密呢。”
“是的。”
“但你连她过去的基本情况都一无所知。”
“我不想问太多的问题。”关山说,“她丈夫去世还不到一年,我不想勾起令她烦心的回忆。”
“比如,她过去住在什么地方?告诉你这样的事怎么可能让她烦心呢?”
“我就是不想打听。”关山又撒谎了。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打听这些事。在他从前的生活中,他一向尽可能准确详细地弄清楚与自己打交道的每一个人的私人情况,他把这视为自己的分内之事,虽然他从不知道那些情况什么时候会派上用场。
但自从来到卡梅尔的那一刻起,他便开始了新的生活。他要重塑自我,因而决心改掉以往专为自己打算的生活方式。
“她买下与你相邻的房子后,她丈夫的保险金还足以维持她的生活吗?”
“她以作画为生。”关山说。
“是在哪家画廊?”
“可能是在纽约。”
“什么名称?”
“我不知道。”关山重复道。
“仔细想想。”
“我见过那位开画廊的人。他来拜访过,她称呼他为埃瑞克…”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星期四,8月31日。”
“你怎么记得这么具体?”
“这只不过是10天前的事。我记得这个日子,是因为就在这一天萨拉签了购房契约。”
萨拉!他在心里呼唤着她。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从你屋后的斜坡跑掉?在车里等你的人是谁?
“关山先生。”
“对不起,我…”关山眨了眨眼睛,发现自己走神了,没听见尼克拉警官接下来向自己提出的问题。
“你之前说,手持遥控器的人是一直监视着那所房子。”
“没错。”
“那为什么不趁你和萨拉小姐一起走到房子跟前引爆呢?”
“除非我进入房内,否则炸弹能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他们没有十足的把握。”
“所以那个监视的家伙决定等你离开之后再引爆,是吗?”尼克拉警官问,“这从战术讲得通吗?”
关山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