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涧浑身的力气像是瞬间失去了一般,有瞬间恍惚,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大脑中炸开,炸得他头脑发昏,又有窃喜和激动从心口快速翻涌,传遍四肢五骸。
就在这时,苏程曦怪异地望了他一眼,狐疑道:“景涧,你怎么了?”
景涧咬着牙,深深地望着苏程曦,摇头道:“没事,属下没事。”
苏程曦收回目光,扶额喟叹,展露了些许软弱,低声呢喃:“景涧,今日让你见笑了。哀家只是哀家只是太想念先帝了。”
她嘴角疯狂上扬,想要扯出一抹笑来,却万分艰难,尝试几遍都做不到之后,她放弃了,将嘴角拉平,声音轻忽得飘散在风里:“哀家只是想他了。”
景涧喉头发酸,双手想要伸出去抱一抱她,告诉她他回来了。
他回到她的身边了。
却又没有那个身份。
他还需要忍耐。
景涧垂下眼帘,后退一步,强忍着将眼前这个女人拥入怀抱的冲动,低声说:“太后,若是先帝在天有灵,一定会保佑你和皇上平安无事,一生顺遂。”
苏程曦闻言,勾了勾嘴角,眸色柔和地点头道:“对,你说的没错,若是先帝在天有灵,一定会保佑哀家和皇上,毕竟我们是他最亲近的家人。”
最亲近的家人,这几个字深深地刻在了景涧的心口上,像是一壶美酒,醇厚而又香甜,让他忍不住沉醉。
是啊!
他深爱的爱人回来了。
正在跟他的儿子站在一起抵御敌人。
他又岂能袖手旁观?
眼前的女人是他的妻子,是他深爱的女人,正用她瘦小的身躯和臂膀担负着他留下的烂摊子,他又怎能让自己的女人承受这么多?
夜深了,苏程曦抬手捂着嘴巴打了个呵欠,一脸疲倦地说:“哀家该回去歇息了,你也回去吧!”
“属下护送你回寝宫。”
景涧说:“夜深了,属下不放心。”
“好。”
苏程曦刚回到凤舞宫,睡眼惺忪的萧予桓急忙跑过来,栽进苏程曦的怀中,抱着她的腰身,红着眼眶哽咽道:“母后,您去哪里了?儿臣醒来看不见您,以为您也跟父皇一样消失不见了。”
苏程曦轻叹一声,眼底闪过心疼,将年幼的儿子抱起来,低声道:“母后没有消失,母后只是有事去做。”
萧予桓小声说:“母后,以后桓儿要跟着你。”
他的小手紧抓着苏程曦的衣服,紧紧的,眼底满是依赖。
苏程曦抿了抿唇,抬手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眼神复杂地说:“桓儿,母后不能一辈子都陪在你的身边,这世间所有人的到来都只能陪你走一段路,并不能相伴一生。你还依赖母后情有可原,但你作为帝王,必须强大起来。只有足够强大,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萧予桓沉吟片刻,期待而又小声地说:“强大了,就能保护母后了吗?”
“对,强大了就能保护母后。”苏程曦点头。
萧予桓瞬间挺直腰板,认真道:“那桓儿会强大起来的。”
“强大起来的第一步,就是不能时刻粘着母后,你该好好跟你师父学武艺,跟陆丞相读书写字,博通古今。”
苏程曦不放心别人教导萧予桓,便将他交给了学富五车的陆丞相教导,作为一个过渡,再托人去寻可靠、聪明、忠诚而又性格沉稳之人来给萧予桓做太傅。
有了洛白呈这个前车之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