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轻舟眼神扫过二人,不知为何眼中突然一亮,方才的一丝笑意也已不见,继而低头沉思。
傅云与殷七儿见他神色有异,互望一眼,均不知为何。
殷七儿轻声问道:“夏大侠,你可还好么?”
夏轻舟眼神一瞬间黯了下去,口中喃喃说道:“难道天意如此么?”
殷七儿不知发生了何事,只当他因失了一条腿,心中难过,便出言安慰道:“夏大侠,你方才不是说过么?失了一条腿,武功纵使受损,再练便是……”
话未说完,夏轻舟一把甩开傅云运功的右手,眼神凌厉,直瞪着傅云问道:“你究竟为何要救我?”
傅云不知他为何如此,便答道:“初时乃是因为我与青莲山庄有仇,见他门围攻你,便想着帮你一下,不让他门得逞。后来见你为人正派,心中也不禁佩服,便更想助你脱困……”
“放屁,你如此处心积虑,想必也觊觎我恒山派武功,是也不是?”
傅云见他方才还是和颜悦色,一瞬间竟似变了个人一般,一时摸不着头脑。
夏轻舟见他不答,冷哼一声,缓缓说道:“你与青莲山庄有仇,与恒山派又何尝没有仇?”
傅云与殷七儿闻言皆是一凛,不知他如何竟知道自己与恒山派有仇,难道他已然识破二人身份?
傅云仔细回想,二人不仅没有透露身份,便连样貌也已经更改,他毫无可能认得出来。
夏轻舟突然喝道:“你二人便是那天门余孽,是不是?我师父与师叔便是死在你们手上!”
他方才截断一腿,失血甚多,此时说话中气不足、十分虚弱,声音之中竟有几分颤抖。
傅云闻言,一时竟不知如何对答,张口结舌问道:“你……怎知……?”
夏轻舟瞥了他一眼,嘴角一丝冷笑,说道:“黑衣绣红云,人鬼皆断魂。天门的厉害,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嘿嘿,嘿嘿!想不到今天,我夏轻舟竟落得如此田地,需要仇人搭救,哈哈……可笑,可笑啊!”
他口中不住冷笑,二人更是心惊。
傅云想起方才夏轻舟的眼神,顺着方向回身看去,一看之下,心中疑惑便已解开。
原来,自己的包裹便放在火堆之旁,此时已然散开,包裹之中几件衣物一览无余。其中最上面的一件,乃是一袭黑衣,叠成四方,领口朵朵红色祥云,煞是显眼。
傅云心中明了,方才自己出言相询,殷七儿便在包裹之中翻找金疮药,定然是她救人心切,一时疏忽,忘了将包裹包好,竟将这件天门服饰露了出来。夏轻舟定是看到了这件衣物,才发现二人身份。
殷七儿见傅云回头,也顺着他的方向回头看去,脸上立时变了颜色,忙跑过去将散开的包裹包好。
傅云见事已至此,再做隐瞒也是无用,扭头对夏轻舟说道:“你说对了一半,我就是你口中的‘天门余孽’,那‘曲水流殇’于万江和‘玄冰剑’解万钧都是我杀的。”说完一指殷七儿,“她只是个寻常女子,并非武林中人。”
夏轻舟闻言,说道:“你承认便好。我问你,你为何要杀我师父和师叔?”
傅云说道:“你师叔乃是当年上天门山残害我同门的十人之一,是我的仇人!”
夏轻舟又问道:“我记得我师父却不曾上天门山,你又为何杀我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