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子的装修还在继续,院子里晒的麦子也不会影响老爸的小小施工队的工作,毕竟前院晒着麦子,后院还是有着广袤天地,大有作为的,在老妈在东北带孩子的这几年,老爸和舅舅在后院盖了好多的棚子,现在在棚子下面干活,倒也是挺惬意,风吹不到,雨淋不到,更主要的是在这样的大太阳下面,晒不到。
“滋啦啦,滋啦啦!”电刨子的声音是那样的刺耳,转动的锯片把完整的木料切割成为所需要的合适形状和大小,对了,忘了再次介绍一下,老爹是个木匠,而且是这附近远近闻名的木匠,认识的人都会称呼一声“白大师。”
老爸“白大师”的敬称也不仅仅是一个敬称,老爸的木匠手艺在附近几个村子都是远近闻名的,那些年搞小康建设的时候,只要是修房子的人家,都会找老爸去给做木匠活,那个时候的老爸也是最忙,最辛苦的时候,几乎是连轴转,有的活计是朋友给介绍的,老爸好面子,虽然很忙,不想去,但是还是硬着头皮接下来,而老爸忙不过来的时候,村子里还有几个木匠却是处于没活干的状态。
老爸的为人处世的方式,白子豪自认为学不来,在那几年别的木匠没活干的时候,哪怕之前发生过冲突的人,老爸也会主动上门去找,带着几个木匠一起干活,这样的事情存在于方方面面,这也是为什么,前世的时候,老爸去世时,在老家的那一段时间,有那么多人愿意帮忙,白子豪想来,不仅仅是因为乡情,更多的是因为这里都有着老爸恩惠的影子。
白子豪记得很清楚,有这样的一个人,虽然是一个村子的,但是白子豪不是很熟悉,毕竟那些年,白子豪一直在外地,这个人一直在外地厮混,混得也不如意,可以说是一贫如洗也不为过,修房子的时候,没有人愿意去接手,毕竟接手的话,有可能面临着白干活,血本无归,而修不了房子,这一家人又面临着无家可归。
而就在这个时候,老爸出面了,他用自己的名义包下了这家人修房子的活计,然后以个人名义把活计承包了出去,当然了,老爸一分钱都没有多加,只是为了帮这家人,很多人说我爸傻,说我老爸会自己搭钱,老爸只是无所谓的笑笑,要知道,那个时候,老爸虽然赚的还可以,但是在那个时候,供给一家老小,还有两个随时都会伸手要钱的学生,日子过得并没有表面那样的滋润,但是老爸还是坚持那样做了。
后来,那人也没有辜负老爸的一片心,按时把工钱全部结算清楚了,但是老爸的恩情他却是没有忘记,几个孩子办升学,他也都亲自上门请了老爸,最让白子豪记忆最深刻的事情,那就是关于老爸的葬礼了。
那个时候,白子豪去新疆用殡仪馆的车请回了老爸的遗体,而遗体到家的时候,在所有的帮忙抬冰柜的人群之中,白子豪就发现了那个带着一脸憨笑的男人,而随后的葬礼,那个人每天都到,也是白子豪看到的唯一一外人流泪的人,而在下葬的那一天,白子豪哥俩抬着沉重的棺材头子的时候,把肩膀递过来还是那个憨憨的男人,老爸的这份情,他一直记得,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在报答,直到老爸去世之后,白子豪在老家守孝,那个人还会时不时的把家里自己种的蔬菜什么的送过来,白子豪直到,这都是老爸留下恩惠,留给了一个懂得感恩,铭记感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