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逼!你到底要去哪里?要找的又是谁?!”魔魂一边跟在她旁边飞一边嘎嘎叫嚣,“你这俩破腿,跑得过大爷么!”
闵岚一个急刹车,堪堪停下来,猛然发现这确实是个问题。
手臂撇开,倏地探出,抓住了紧跟着悬停在不远处的死鸟,魔魂猝不及防被她以这种方式一把捞住脖子,无力地扑腾了两下没能挣脱,顿时觉得自己是脑残了,居然会想到要提醒这家伙,只能痛苦尖叫:“放开你大爷!别把你的霉气传染给我!”
炸开的毛戳得她手掌上肉疼,闵岚翻了个白眼,毫不犹豫凝神回想自己窥到的画面以及从符灰中得到的信息,魔魂本身就是一种负面能量集成,在身体接触的前提下,强烈的思维它是能接受到的,被这么一股脑儿灌输进去,瞬间就停住了。
“大概是这个地方,我也不知道那里有什么,”闵岚凉凉道,“先过去看看再说——再说你这本质就是魔罗,人心的恶念应该逃不过你感知才是。”
“放你赵家的屁,别把所有魔罗都混做一谈,大爷又不是心魔!”魔魂张牙舞爪,“你先放开我,我再带你走!”
闵岚冷笑:“幻化成死乌鸦,还真以为自己是只鸟了?你又不是用翅膀才能飞!”
魔魂简直对这家伙绝望,满心愤恨着迟早有一天要弄死她,死前还要痛苦折磨一番才足够报那么长时间的仇,但此刻一个不慎已落到人手上,无奈只能乖乖照做。
阴气散发出去,如墨融入水中一般瞬间与闵岚身上的气息交融,这股力量笼罩一人一鸟,紧接着它风驰电掣,瞬息闪逝,割裂空间的能为已经叫它的速度达到了极致。
闵岚的意识对于这种速度并不陌生,但是人类的肉-身在进行空间转移的时候还是表现出了极大的负面反应,毕竟物质界的实体太有分量,不像魔魂只有一缕魂魄。
她被空间挤压的副作用非常强烈,双脚落到地面的时候,难以抑制的心烦气躁与翻江倒海般的错乱感叫她几欲作呕。
这边手一松,那厢马上窜了出去,魔魂扇扇自由的翅膀悬浮在空中,回头疯狂输出:“渣滓!也不看看,大爷的速度也是你能随便跟的么!你这种家伙就活该……咦?!”
它本来还想嘲笑这家伙只会自找麻烦,但是到了这地方,蓦地感觉很不对劲。
隔着距离不短就觉得笼罩着前面那块区域的气息不对,无论是蚀、秽、祟、邪都显得比周围要厚重得多,就能多叠了个朦胧的图层般,并不仅仅是散发出一点阴气了,而是扭曲,极度扭曲。
那种在空气中蓬勃伸展的张力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形态发散出来,就连魔魂都炸开了全身的羽毛。
“啥玩意儿?!”
怎么有比闵岚丢掉的那玩意儿瞧着还糟糕?
至少那东西污染人性向恶以逃脱的时候,并不是一种大规模的侵蚀,更多地为了隐藏行迹,所以它行事近乎于悄无声息,多半还很具“巧合性”,若非在被重新抓回去的阴影笼罩下,想逃的决心强烈了一点,产生的恶果多半是连环恶性的事件,叫世俗界官方机构都为之侧目,它的影响应当会更隐蔽一些。
而闵岚此刻想要干预的事儿魔魂已经知晓,但也不觉得这有什么稀奇的,就是一桩很普通的杀人案,虽说也是较为糟糕的事件,但比之手段更残忍场面更血腥的多得是,现代的人心灵中寄居的病态格外多,又极富创造力,穷极无聊之下干出什么都有可能,如果不是跟闵岚扯上千丝万缕的关系,她又决定来插一脚,魔魂压根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
但现在的感觉完全颠覆了这两个的想象。
“这情况不对啊!”魔魂扭头对着闵岚逼逼,“你还非要闯一把么?”
来都来了,闵岚只用眼角的余光斜了它一眼,几乎是在派遣干净大脑跟肺腑都涌动的混乱感之后,就抬起脚循着直觉冲过去。
她已经顾不上先查探这里究竟有什么异样了,总归麻烦不是她的,她也没必要找出源头解决掉——她现在要阻止的只有那桩杀人案,事前解决总比事后收拾烂摊子要来得轻松简单。
“别废话,快给我找!”
魔魂翻了个白眼,很想撂挑子,又不是它想干的事,非把锅甩到它头上难道就可以指望着他出白工么?
但是说来说去,它还真好奇这事儿怎么个发展,要是真能找到点好料可以嘲笑闵岚一番,它就完全不亏,所以魔魂也扑扇着翅膀跟只雷达一样到处扫射。
现代都市的人实在太多,并不像是西北山沟沟里的村落,有几个人都能掰着手指数完,混杂着各式各样人身上气味的风、流窜得到处都是,要魔魂去摸索其中一抹怪异的气味还真挺难,毕竟人心上每时每刻都在产生着稀奇古怪的恶念,一股脑儿全涌给魔魂,它也很难从中找出一些格外糟糕的意想,只不过闵岚的直觉确实是种无法解释的玄学。
跟随着她奔跑的方向,魔魂的扫视也自然缩小区域,有了一些针对性:“等等,等等!感觉有点像!”
听到魔魂的喊声,闵岚不由自主就放慢了脚步,摸上了那柄被她缠满了布条的剑,陡然凌厉的杀机就算还比较微弱,都叫魔魂这种离她较近的家伙感觉到了些许不自在。
应该就是在这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