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影响听觉。
后面那句话他没说。
易玖脸一红,也没回答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梁肆延晚上十点才到绿洲会所顶楼。
他刚出电梯,就感受到了嘈杂的声音。
绿洲的工作人员都认识他,梁肆延敷衍地冲她们点点头。
最里侧包厢里有很多人。大多都是尚和国际学院的熟悉面孔,掺杂着几个新朋友。
DJ在台上打碟,整个空间里声音躁动刺耳,烟雾弥漫,灯光厚重,每个人都在兴头上,高举着手欢呼尖叫,任何一点小躁动都无法引起旁人回神。
除非躁动源头是梁肆延。
从他进门开始,众人的目光皆望向他,有看一眼就低头的,也有肆无忌惮打量着的。
“梁肆延!”从毓晗正在和连洲投骰子,看见他来,连忙挥挥手。
梁肆延打了个哈欠,正要走过去,前方的路突然被人拦住。
眼前的女生特地化了精致的妆容,栗色的大波浪垂落在胸口,眼波流转间透出妩媚。
“阿延,你怎么才来啊!”女生抛下众人,走到他面前,熟稔地撒娇道。
梁肆延也不越过她,顺势靠着吧台一角,把玩着手里的车钥匙,钥匙圈套在中指指尖,随意地转着,发出哐啷声。
“董施,咱梁少爷有事儿耽搁了,你能不能体谅体谅。”周围有人起哄。
“就是啊,这夜还长呢,晚点不耽误大事。”
梁肆延起先听得随意,只当笑话,但在那听到那几句调侃后,漆黑的眼里没了笑意。
两个男生知道自己玩笑开过头了,赶忙道歉。
梁肆延始终没说一句话。
董施靠近梁肆延:“你别管他们,他们开玩笑的。”她又笑着说,“我都还没生气呢,你生什么气啊?”
梁肆延抬眸看她,那眼神随意得很,漫不经心道:“没生气。”
董施听见这话,就放心了。她大着胆子拽了拽他的卫衣袖口:“这么热的天你还穿外套啊?”
窝在沙发最角落的那三个正在看好戏的人不约而同发出一声嗤笑。
连洲长臂分别搂着坐在左右两侧的沈邵闻和从毓晗,压低了声音:“妈的,我们少爷不多穿点岂不是给她占便宜了。”
“嗯,怕冷。”梁肆延对上窝在沙发上的那群人,没什么兴致再和董施说话,他指了指那边,“我过去了。”
董施知道梁肆延和这一圈人玩的最好,她赶紧点头,生怕破坏了自己在梁肆延心中的形象。
“看不上啊?”梁肆延刚坐下,从毓晗就八卦兮兮地问。
梁肆延睨了她一眼,一个暑假过去,剪了个齐耳短发,还特地戴了帽子,不看正脸就跟假小子似的。
梁肆延对上沈邵闻的眼睛:“你妹怎么想不开剪这个头,你也不劝劝?”
从毓晗是沈邵闻的妹妹,两人分别跟随父母姓。
沈邵闻翻了个白眼:“我劝你今晚来赴约都劝了这么久,我能劝动她?”
从毓晗看见沈邵闻那白眼就生气,她轻嗤:“你还不是抓了梁哥的把柄,不然他能来?”
“什么把柄?”梁肆延问。
他能来完全是因为沈邵闻给他改装好了赛车又卡着不给他,全京北就他家那4S店能改装出梁肆延想要的性能。
从毓晗啊了声:“我哥说他拍下了你撸——”
话没说话,连洲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和耳朵:“孩子不懂事,瞎说的。”
梁肆延都能猜到后面那句话是什么,他一把摁着沈邵闻的后脖颈,用力往下按:“你他妈跟你妹在背后胡诌我什么呢?”
沈邵闻连连惨叫:“我瞎说的,就逗逗她。”
“对了,你是不是去接那个瓷娃娃去了?”沈邵闻赶紧转移话题。
说起这个名字,几个人又停止玩闹,纷纷用好奇又八卦的眼神看着沈邵闻。
梁肆延松开他,又懒懒地靠着沙发,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侧过头,拢着手去点火,烟草燃烧的嘶声很快湮没在潮声不止的人群里。
他侧着头的下颚线条凌厉,像是精心雕刻的艺术品。
董施站在一边,呆呆地看着他,他嘴里叼着烟,不知和沈邵闻说着什么话,厚重的白烟随之上升,漫过他的鼻尖,眉眼。
他好像没听清,指尖捏着烟弹了弹,又问了一遍。
勾人。
所以会有人不计后果前仆后继。
包括董施,她没法把眼睛挪开半秒。
“我说,你是不是接瓷娃娃去了啊?”沈邵闻问。
梁肆延嗯了声。
“瓷娃娃有长残吗?”从毓晗好奇地问。
梁肆延回想着少女白嫩得能看清绒毛的脸颊,说完话后总是下意识咬着下唇的软肉,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惊得她杏眼圆睁,泛起水雾。
瓷娃娃这个形容词还真挺对。
生怕用力点就捏碎了。
梁肆延咬着烟,从桌上拿了副牌,手肘撑着膝盖,含糊不清地说:“没。”
连洲和沈邵闻眼神交换了一下,觉得稀奇。
没长残的意思,岂不是就是很好看,再四舍五入一下,变相等于入得了梁少爷的眼?
“你也就初三的时候去宁城见过她一次吧?”连洲说。
梁肆延嗯了声,修长的手指把玩着牌。
“我还没见过她呢,我啥时候能去你家?”从毓晗问。
“见谁呀?”董施是在这个时候走过来的,她贴着梁肆延坐下,勾着他的手臂,把酒递给他。
从毓晗看了梁肆延一眼,不确定是不是要告诉董施。
“没谁。”梁肆延不着痕迹地抽回手。
芙蓉王的劲道大,唇边喷薄的白烟有些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