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戈的眼神总算没有那么冷了。

不过乔伊还是很害怕，他见少年看着他，下意识一哆嗦，往后退了几步，不小心撞到了墙。

此时西戈坐在床头，一只手放在床上，而乔伊靠着床尾的墙。

乔伊看着那狰狞的手背，忍不住硬着头皮问了一句，“你那个手怎么回事？”

白发少年的眼里略过一丝讽刺，不过很快就消失了，快得让乔伊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西戈反问：“不是你弄的吗？”

乔伊一怔，很快道：“不是……”

他这句话没说完，又道：“我记不清了。”

他本想说不是我，但刚刚地神忽然出声：“你要是承认自己不是诺茨的话，西戈下一刻估计就会砍死你。杀了你后，他会离开这个地方。不承认兴许还能接着苟活。”

乔伊弱弱回道：“我感觉我就算不说，西戈也快把我砍死了吧。”

“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地神说，“现在我没法帮你换身体，要是你这个身体死了，就真的死了，然后没过多久我也快死了。”

地神顿了下，“不过宝贝你尽管放心，我死之前，肯定会把所有种族一起带走的。”

乔伊：“？”

乔伊：“谁要放心这个！”

西戈忽然道：“你在想什么？”

他眼神有些森冷。

房间里只有两个人，西戈只能问他。

乔伊愣了一下，随后飞速回答：“我在想今天晚餐吃什么。”

西戈瞥了他一眼，“你现在倒是傻得只记得吃。”

乔伊缩起脖子，小声嘟囔了一句，因为他有点害怕，不敢真的说出口，这句话说得极其模糊，即使西戈离得近也还是没有听清。

西戈盯着他，“你刚刚在说什么？”

“我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乔伊说完又往里面靠，可是他已经靠着墙了，再往里没法去了，所以只是轻轻地撞了一下墙。

“那你吃饱了吗？”西戈问。

“没有。”

乔伊说完这两个字，不敢再出声。但下一刻他忽然看见，少年从袖子里拿出两块泛着香味的蓬松面包。

西戈把面包递到他的面前。他没有说话，但眼里的意思很明显。

乔伊咽了一口唾沫，却不敢接。

直到西戈的眼里泛起冷意，他才刷的一下接过。

乔伊眼泪汪汪，看着手里的面包却仿佛在看着断头饭，他的手不禁微微颤抖。

西戈见他半天不吃，只是眼巴巴地看，淡淡说了句：“没毒。”

乔伊扭头看了西戈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不过又闭了嘴。他坐在床上，开始安静地吃起面包。

少年吃得慢吞吞，一小口一小口吃，很珍惜这两块面包的样子，腮帮子鼓得满满的，都不肯咽下去。直到鼓得不得了，他才把嘴里的面包咽下去。

本来他是很高兴的，肉眼可见的高兴，完全藏不起来的高兴，从他整张脸露出来，不过随着面包被吃得越来越少，他的脑袋慢慢耷拉下去，变得越来越失落。

乔伊看着空荡荡的手心，有点难过。

他没难过多久，就看见又有一块面包被放在他的手心里。他呆呆地看了一眼，很快又开始吃。他吃得异常欢快，嘴里满满的像是讨食的松鼠。

乔伊吃得很饱，还打了个嗝。

他看见手心里又被放了一块面包，就把手心里的面包放在了一边，“我吃饱了。”

西戈看了面包一眼，没说话，他很快收回目光，又把目光放回乔伊脸上。

乔伊被盯得亚历山大，他原本有些放松的心情已经变得紧张兮兮，甚至怀疑西戈下一秒是不是要过来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