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江一役”,上岸的近千大西军被清军尽数歼灭,还有上百将士坠河身亡,高文贵所部损失惨重,失去了继续追击清军的能力。
尚可喜,耿继茂,线国安所部兵马的损失也不小,尽管是伏击战,又有四倍的兵力优势,但大西军无路可退之后,拼死作战,使得清军也付出了数百人的伤亡。
而带着伤兵一路撤退,使得他们的速度也大大拖延,这对于一支突围部队而言是极其致命的!
但现在广东的局势早已经逆转了,以前是明军不能一败,现在则成了清军不能一败,大西军在广东的实力,足以失败数次,而尚耿线三人只要败一次,便免不得全军覆没了!
而等他们赶到惠州府城的时候,张名振和郝尚久早已经撤退到了惠州府城的东南方向,隔江扎下了数个相互支撑,极其稳固的营盘,避免了被清军两面夹击,甚至是偷袭的危险。
张名振和郝尚久围城一月有余,和马雄,黄应杰,吴六奇联军大小战斗十余场,互有胜负。鲁王一系的水师经过了这一系列的战斗检验,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兵力优势的基础上的,若是少了这一点,张名振麾下仅仅整训了两个月的战兵还是很难和马雄所部清军在野战中抗衡的。军队的战斗力并没有那么容易就能提升,除非军中本来就有大批战斗力极强的骨干士兵。
尚可喜,耿继茂和线国安三人此时都无战意,见张名振主动撤退,心中都暗自庆幸,立马撤入了惠州府城,打算在城内休整一夜之后,第二日便率军北上,撤往福建。
不过,随着尚可喜,耿继茂,线国安三人带兵入城,除了马雄,广东本地的其他绿营兵军官非但没有安心,反而是陡然生出了异心来。
原本,黄应杰,吴六奇麾下的这些本地绿营兵因为信息隔绝,并不知道广东战局具体如何,而城外的明军战斗力也就那样,使得他们都以为进攻粤西的明军也差不多,再守一守,等满州八旗兵一来,什么问题都会解决了。
可是,他们现在却看到了堂堂平南王尚可喜,靖南王耿继茂,甚至还有一个广西提督线国安,被打得只剩下几千残兵,第二日还要马上北上,奔向福建,由此带来的心理冲击不可谓不大。
别说是黄应杰,吴六奇了,便是那些中下级军官和士兵,都已经开始动摇,免不得要重新考虑守城的事情。
于是乎,当天晚上,黄应杰和吴六奇一碰头,便明白了对方在想什么,黄应杰当即派出亲信去和老朋友郝尚久联络,传递自己打算反正的消息。
而郝尚久收到消息之后,立即带着亲卫出营,打算亲自把信件交到张名振的手里,结果一进张名振的中军大帐,便发现那里多了个自己不认识的人,看起来和张名振关系非常好。
且说,高文贵和尚可喜等人在增江打了一仗,前前后后费了半日时间,而张煌言在经历了一番逆风的艰难航行之后,船队终于驶进了东江,虽然是逆流而上,但顺风而行,凭借着风帆,速度还是快了不少。
张煌言一直站在船队主舰的舵楼之上,举目四望,十分担心张名振的安危,当他在船上看到张名振的大营安然无恙之后,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而张名振,张煌言两人许久未见,来不及叙旧,正在商讨如何迎敌的时候,郝尚久便突然来了,还带来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
“黄应杰的话可信吗?”张名振皱眉问道,他没有理由信任黄应杰,这种时候任何错误的决定都会是致命的。
“黄应杰这个人虽然反复无常,但也是个识时务的人,这种时候向末将传递投诚信件,应当是真的有反正之意!”郝尚久抱拳道。
张名振听了,没有说话,扭头看向张煌言,问道:“玄著,你觉得如何?”
张煌言虽然刚刚抵达,但也已经大概了解了惠州府的局势,若有所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