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刚刚好,十九到达池底的时候重光和鱼鳃都在,他们相互对立地站着。不知他们之前谈了些什么,二人之间的气氛疏离而敌对,按说,重光已经来了这么许久,他们的关系不应该冷漠至此啊!
十九慢慢走进他们,心中纳闷,只见鱼鳃面色惨白,有气无力地倚着柱子,就像没有看见自己一样,一个招呼都没有。重光则儒雅地站在中央,笔直地挺立。
他们见到十九,不,现在应该是秦广王,起初都显出些许的惊讶,鱼鳃则轻微得不令察觉,但随后又恢复如常,伪装得跟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重光一脸堆积的笑容朝着十九,满眼都是宠溺。就算是在这样对峙的严峻情况下,他也会把十九随意的到来摆在第一位。
可是重光的那个笑容,在鱼鳃看来只觉心中一阵恶寒,刚刚的他可不是这样的表情,他的前后差别怎么可以如此之大?
重光不再理财鱼鳃,慢慢地走近十九,熟络地问了一句,“你来了。”语气亲昵,就像他本就等候在这里一样,三个字就让十九有着家一样的亲切感,这样的感觉,许久未曾体验过了。
但在他靠过来的时候,十九还是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用一个淡淡地微笑算作回应,“是”。
远离重光,十九走到他们之前,这时泥鳅趁他二人不注意时探出头来,变成虫子以后,这是它第一次再见重光,两人同为鬼一路走来感情颇深,泥鳅却没有叙旧,只是理智地传语十九,“他们的气氛不对。”
因为在轮回井的时候,也许所有人都以为那一切是泥鳅的预谋,可是只有他知道,重光在那场变动里承担了远远重于自己的角色,一旦他靠近十九,就让自己不得不提防起来。
十九悄悄按回了他的头,连泥鳅都观察到了,可见不是自己的错觉。而明明是正主的鱼鳃,对十九的到来至始至终却没有说一句话,没有一个动作,面色惨白更甚。
不对,作为主人,他至少应该有一句欢迎吧!就算不欢迎,也不会完全不做理睬,连一个表情都吝啬?
或许是看出了十九的怀疑,重光赶紧热情地簇拥着十九进去,打断十九的思维,问道:“十九,你怎么来了?”
没有回答,多时不见,她与自己到底是生疏了。重光意识到十九的抗拒,所以,回到十九身边已经刻不容缓了,也许自己的计划还应该提前一些。背过十九他朝鱼鳃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十九太聪明了,一定会发现什么的,现在还不可以。
环视一圈,并无异常,十九才回答到重光的问话,“只是突然想到许久没见你……”她突然觉得这样说不太对,赶紧接上,“你……你们了。”
重光已察觉,却也只能安慰自己地笑笑。离开她太久了,没有了从前的感情,自己于她什么都不是。
鱼鳃依然未说话,十九瞥眼找了找他的身影,发现他竟已经退到了门外,就要准备离开,他沉重蹒跚的脚步迈得很慢,显出事情并不简单。她赶紧叫住鱼鳃,“阴帅要走?”
“呃……是……是,”他回过头,第一次开口,他回声断顿,气息微弱。
不等鱼鳃说完,重光就打断了他的话,“阴帅连日辛苦,还是留下歇歇吧!”竟是关心的语气,歹毒的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