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芷字字含泪，帕子不离手，一个劲地抹着眼泪，像是十分为殷晴衿考虑似的，如亲姐妹一样的关心。

而且就算她和殷晴衿真的是亲姐妹，也不该这样直白地说出来。讨论姐夫是否纳妾实在是轮不到她来关心。而且她和殷晴衿压根就没有关系，关心太过了，就会显得虚假。

柳芷自从被周荆芥带回来，就从心底上认定了周荆芥，她也认为少夫人这个位置应该是她的。

青梅竹马比什么都重要，她也是最了解周荆芥的人。殷晴衿不过是殷家推过来的一个女儿，在殷家没有地位，在相府她一样讨不了好。

殷晴衿看柳芷在装模做样，心底有些厌烦，周荆芥的红颜知己当真是一个可人儿。水灵灵的，善解人意，还懂得为了人着想，怪不得能在相府呆那么久，也是有些手段的。

但是她对自己来说什么都是不是。

玉玲珑没有看重柳芷，周上榜也没有，周荆芥更是对她没有男女之情。把她留在相府，估计也是为当年的救命之恩。

“夫君若是真的纳妾，我自然同意。出嫁从夫，柳小姐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吗？”殷晴衿把茶杯放在一边，从容道，“而且这是相府的家事，以后就不劳烦柳小姐操心了。”

她改了称呼，就是要和柳芷疏离起来，她明摆着告诉柳芷，她看不上她，也不欣赏她那些不入流的小手段。

柳芷是相府的一个外人，是不相干的人，她才正经的少夫人，是真正的主子。

柳芷面色一白，身形不稳，“姐姐是看不起我？”她可是救过周荆芥的命，对他有恩。殷晴衿这样数落她，岂不是不把周荆芥放在眼里。

这个女人也太无法无天了。

柳芷双眼倔强，一点也不服输。

她不怕殷晴衿，周荆芥都不管她这个夫人了，还在摆什么架子！

殷晴衿十分厌烦跟这种不可理喻的人说话。

她只是懒，而不是不能。

“柳姑娘怕是误会我了，相府里那么多下人我们都养得起，柳姑娘不过是一个柔弱的女子，每日也不能吃多少。”殷晴衿轻笑。

那笑容之中带着点淡淡的嘲讽，就怕柳芷听不出她的话中之意。

柳芷在她眼中和府中的下人并没有太多的区别，都是要吃饭的，是相府养着的人。

“你”柳芷不可置信地望着殷晴衿，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是周荆芥在乎的人，殷晴衿是不怕得罪他，失去宠爱吗？

虽然现在周荆芥也不在乎殷晴衿。

柳芷手紧握着，隐忍着心中的怒气，殷晴衿竟然敢羞辱她！

自从她进了这里，殷晴衿就一直让她站着，也没有让她坐下喝茶。她看着殷晴衿坐在前面自以为高高在上的样子，就很瞧不起。

不过是一个村姑，她至少是在相府里长大的。殷晴衿如何能和她比较？

殷晴衿望着柳芷的脸色，不理解道：“柳姑娘是不满意我方才说的话？”她又笑了起来，十分和气，“我说话一向没有恶意，我也相信你不会误会的。说了这么久的话你定是累了，不如先回去歇息？”

她看起来十分为柳芷考虑。

柳芷是站着的，腿都酸了。她出来时又没吃什么东西，又饿又累又气。

她是想走了，但是总想着用话刺一下殷晴衿才甘心，没想到殷晴衿这样不要脸。

柳芷强颜欢笑：“那姐姐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

“止水，送送柳小姐。”殷晴衿含着笑容，一副不太在意的模样。

她是一点也不关心柳芷的去留。

柳芷垂下的眼帘很是不甘，她还看了一眼殷晴衿，才转身出去。

止水回来，为殷晴衿愤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