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恒之早就察觉到军营里仿若有数双藏在暗处的眼睛,紧紧的盯住自己。方恒之行事愈加小心谨慎,时时混迹于人堆之中,绝不孤身独处,不给人一丝可趁之机。许清莞不晓得方恒之的凶险,但也隐隐觉得有些不安,总是托了许守邺去军中问一句平安。
易安然带了景暮雪回了青州,两人路上不发一言,景暮雪甚至连易安然的面都见不上,易安然是个心高气傲的,不肯也不屑多看景暮雪一眼。待广亲王亲自操持了二人的婚礼,易安然被押着拜过了堂,喜服一脱,又去了欣儿的厢房,将堂堂长公主这新嫁娘孤苦伶仃的留在新房内。广亲王府众人晓得前因后果,也不好多劝,除了广亲王还念着皇恩照拂一番景暮雪,易安然那些个哥哥姐姐对这弟媳是看不入眼的,连句劝慰的话也懒得多说,任由着易安然胡闹去了。景暮雪一口银牙险些咬碎,连带着广亲王府也一并恨上了。
大婚之日刚过,易安然连知会景暮雪一声都未曾,便直接纳了欣儿为妾,又连着招了几名相貌娇美的丫鬟近身伺候,日日杵在欣儿的院子里与众人嬉笑玩乐,从未踏入过景暮雪的院子一步。正如易安然所说,景暮雪那处只是膳**美,衣着华丽,除此之外,跟尼姑庵无异。
景暮雪的脾气越发的古怪,动辄打骂下人,摔碗撒泼,越发的遭人嫌弃。下人们见着主子们对这长公主也不过尔尔,胆子便大了起来,对伺候景暮雪之事渐渐懈怠,时常是景暮雪在屋子里吼破了嗓子也无人应上一声,纷纷躲了出去。
景暮雪气得一个花瓶直接在地上砸了个粉碎,美艳的面庞因怒火而扭曲起来,眸底恨意滔天,简直想一把火将这广亲王府烧个干干净净。正当景暮雪气到极致时,门外却颇为突兀的咚咚响了起来,这是有人在敲门了。景暮雪双目通红,冲着门口厉声喝了一句:“滚!”门外那人踌躇了片刻,又贴在门缝处以极低的声音轻轻唤了一句:“公主殿下,是我。”
景暮雪觉得耳熟,又一时半会想不起是何人,将情绪略略平息了些,这才慢慢踱到门边,将门拉开一条缝,小心的往外看了一眼。这一眼几乎将景暮雪吓得魂飞魄散,景暮雪啪的一声猛的将门狠狠关上,转过身来用背抵在门上,头上冷汗涔涔,苍白着面容哆嗦到:“你莫来寻我,不是我害你丢的性命……”
杨蕃赶紧贴在门上低声解释到:“公主殿下,我并未身死,有人将我救了下来。不信你开门摸摸,看我是不是鬼?”
景暮雪慢慢稳了心神,拧着眉头想了想,这青天白日的鬼怪哪里出得来,又将信将疑的问到:“你果真未死?”
“果真未死。我被人暗中救了出来,另换了个相似之人替我受刑。我晓得公主殿下在广亲王府受苦,心里实在是放不下,这才签了卖身契混入王府,只盼着能好好照顾公主罢了。公主你快些开门,一会被人看见了可就不好了。”
景暮雪闻言赶紧将门重新打开,将将拉开一条缝,杨蕃如泥鳅一般侧身闪了进来,又将门掩了个严严实实,这才噙着笑意深情款款的低头凝视着景暮雪。景暮雪又惊又喜的摸了摸杨蕃的脸颊,果然是温热一片,顿时眼眶一红,泪水滚滚而下。
“杨郎……”景暮雪激动得泣不成声,又是欢喜又是委屈,双手抚上了杨蕃的胸膛,仰着头梨花带雨的模样惹人怜爱得紧。杨蕃喉头一紧,低了头一边用双唇去衔了景暮雪眼角的泪珠,一边柔声安慰到:“公主莫哭,有杨蕃在,日后断不会让公主再受委屈。”
景暮雪呜呜咽咽着点了点头,心里被杨蕃感动成了一片暖洋。杨蕃搂着景暮雪的盈盈细腰,缓缓将双唇挪到了景暮雪丰盈红润的唇瓣上,景暮雪身子一个哆嗦,伸手挽上杨蕃的脖颈,几乎吻得忘乎所以。
景暮雪的身子早被杨蕃开发得有如熟透的蜜桃一般,杨蕃略一撩拨,顿时化作一滩春水,娇滴滴的瘫软在杨蕃的怀里低低呻吟。杨蕃轻笑出声,将景暮雪浑身的衣物剥了个精光,两人好比干柴烈火,一点就着,趁着下人们躲出去之时,在床上鸾颠凤倒了个酣快淋漓。
广亲王府无人在意这长公主景暮雪,对景暮雪与杨蕃间的苟且之事浑然不觉,只是略略有些诧异景暮雪忽的仿若转了性子一般,不仅脾气平稳了下来,还时不时的面带笑意,看着似乎有了悔意。广亲王偶尔也规劝易安然两句,易安然虽看着顽劣不堪,实则也是专情之人,奈何被景暮雪伤得太深,心中始终有根刺在,广亲王的话是左耳进右耳出。广亲王叹一口气,也懒得多管了。
青州广亲王府不安宁,上善城宁王府也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