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芳尊仍抿着茶,不语。
见此,柳若云也安然自若,端起自己身前的那一杯茶,轻啜一口道:“昨夜贺芳尊可探出我脑子里有什么了?”
闻言,贺芳尊品茶动作一滞,放下杯怔怔地看着柳若云,不明白她脑中为何有一道强大的灵力,而昨夜她畅然离去,未曾告知那是什么。
“红尘往事,虚尽欢。”柳若云再次说,“贺芳尊,那是封印,这便是我为何说自己没有失忆的原因。”
贺芳尊神情诧异,肃然问:“谁给你下的?”
柳若云想到那个“自己”在回想月无双之事时后悔的心境,感叹说:“我自己下的。”她大胆猜测“自己”为何会下这道封印,必然是因为不想离开苍涯山,这样一无所有的她便能堂而皇之地呆在这里。
“正因如此我不会离开苍涯山,所以贺芳尊,若云恳请你撤下那道命令,我不想去解那道封印,”柳若云顿了一下,目光幽深地盯着贺芳尊看似温和的面容,接着道,“但若你们这般瞒着我,我会因为好奇,解开封印,适得其反这个道理掌门还是懂的。”
柳若云喝完杯中茶后掀开茶壶,放眼一看,“一芽一叶,品极好茶。”她笑着说,“苍涯山这般好日子,怎么会想走,即使将来要走我也会来告别的。”
话音落完,起身一揖,便离开了,她走到悬崖巨石处,执起一棋落了下去,被黑子困住的白子就这般绝处逢生,大杀四方,势不可挡。
待柳若云离开后,贺芳尊的声音响起,“你们?她是连你也一起算进去了啊!”
内屋此时走出一道身影,景明溪信步走了过来,“你限制她下山了?”
“嗯,我这不是想着就算她走了,至少能有人给报信吗?谁知她竟然假意来威胁我,真是鬼灵啊!”
当贺芳尊看到那大杀四方的棋盘时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柳若云根本不是假意威胁,这一刻,他才明白那句“适得其反”是正经警告。
而景明溪看着自己被困的黑子,道:“贺芳尊棋艺精进不少啊!让我毫无还手之力。”
幽兰苑的书房里亮着灯光,柳若云推门而入,见莫成君将昨夜那副被认为写了咒的画悬挂好,“你下午出去便是办这事?”
莫成君盯着话说,“嗯!师父多年未作画了,所以我早些去装裱了回来,他看着应会高兴。”他见过师父用孤芳将以前所有画斩毁的模样,回想起当时情况,他便心里有些紧。
那时他还未满十岁,依旧小心翼翼的与师父相处着,有天练功回来,发现书房里所有书画全部被碎掉,而孤芳落在师父身边,整个房间寒意十足,他本能地退后了几步,想逃离这冰冷之地,可突然脑中想起了一句话便鼓起勇气带着颤抖着身体靠近了师父。
他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师父”后,师父寒冷的目光让他再不禁一颤,他嚅嗫着说:“师父,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情,让你难受了,你告诉我,我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