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友,幸不辱命。”
这一日,王则正在赤霞峰修行,等待着自家同门到来。
孙礼再度上门来访。
“此盒之中,有三两万年烟霞之精,还请道友查验。”
听到这话,看着对方手中玉盒, 王则面上微微带笑。
虽说原本的目的没有达成,但能得这几两万年烟霞精粹,总也不亏。
他接过玉盒,还是打开看了看。
倒不是怀疑浮鼎宗的人会作假。
浮鼎宗的修士,有时候虽然算计过多,但关乎自身面皮的事情, 还是很郑重的。
王则如此,也只是走个过场。
而见王则收下玉盒, 孙礼面色松快不少, 在他看来,既然王则收下的补偿,那这事儿就算是处理得差不多了。
等斗剑大会开始,终归不至于因为王则的事情,导致浮鼎宗在其它宗门面前丢了面皮。
“道兄还有何事要与我说?”
王则见孙礼交付烟霞精粹之后,并未有告辞离去的意思,面上更见几分踌躇,似乎有话要说,不免问了一句。
孙礼这才道:“此番之事,因牵扯我派规矩,没能叫道友出得怨气。而道友却没有为难于我,叫我顺利给了几位长辈交代,说来实在有几分惭愧。”
“只是孙礼身微位卑,实在也改变不了门中规矩, 处理那祁正谷。”
“不过此子在我门中,除了玄门世家弟子身份,倒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凭我能为, 不好叫他吃个教训,但是让他来道友这里,赔礼告罪,还是力所能及的。”
“因此这一回,我除了带来这一盒烟霞精粹之外,也将祁正谷带来了此处,如今正在门外。”
“道友若是有心,我可叫他进来见你,只是不知道友可有意见他一面?”
哦?
这话入耳,王则心中讶然。
他本来想着,自己既然得了好处,祁正谷的问题,由得陆衍学日后再去对付也便是了。
却没想到孙礼自觉惭愧,居然还把这人带到了自己这里。
王则琢磨一会儿,摇了摇头道:“人就不见了,既然贵派不能处置,我见他也没什么意义。”
“平添不喜罢了。”
只是赔礼道歉,又没有什么好处。
王则也没有那种在曾经的仇人面前逞威的恶趣味。
自然无意再见祁正谷。
孙礼得了这话, 也不多问,笑笑道:“道友心胸广阔, 叫人佩服。”
王则轻笑道:“只是不想浪费时间, 在这些小事上罢了。”
“此番之事,多劳道兄奔走。只是道兄还有接引职事在身,我便不多留道兄了。待得斗剑大会结束,道兄如是得暇,你我再叙。”
孙礼也没介意,颔笑拱手道:“这是自然,既如此,我便不打搅道友炼法了。”
说着,离开了房间。
王则看着孙礼离去,微微摇头,也没再多想此事。
他给了陆衍学不少的帮助,若是拿了这些好处,陆衍学都解决不了一个祁正谷,日后也帮不上自己的忙。
祁正谷留着,算作对陆衍学的考验,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
“孙师兄。”
就在王则按下种种念头,专心打磨法力,参悟道法之际。
他所在楼观之外。
自打他离开积云山后,便不曾再见过的祁正谷,却不复曾经傲然模样,而是一脸苍白,颇有几分紧张的站在楼前空地上。
如同当初被单庐带到他面前的王则一般无二。
当看到孙礼走出,面色更白几分的他,忙上前行礼。
孙礼瞥了他一眼,冷哼道:“你自己回去吧,王道友大人大量,不愿与你过多计较,却不必你再进去赔礼了。”
“此番之事,之所以能妥善解决,也是亏得斗剑大会将开,门中长辈不欲再生波折,否则你却没有这般好下场。”
“日后行事,最好还是收敛一些,我玄门世家的风气,便是被你这等仗着世家背景出身的弟子败坏的。”
“若非如此,门中哪里会有这许多矛盾?”
“看在你修行还算勤勉,家中早年对门派也算有些贡献的份上,我这里再提醒你一句。斗剑大会结束之前,最好是好生待在自家洞府,不要胡乱走动,否则若是遭了劫难,可怪不得谁。”
话毕。
孙礼也不再搭理祁正谷,转身驾驭飞遁法器,便离开了此处。
祁正谷僵在原地半晌,才抬起头来,面色变幻不定的盯着王则所在的楼观好一会儿,终究也是不敢多待,很快离开了此地。
……
“单庐何在?!”
回到了自家洞府的祁正谷,面色好了不少,但依旧阴沉。
他平复了一会儿心绪,却将在路管事死后,被他又放出来,重新提拔成管事的单庐,叫到了跟前。
“公子!”
单庐匆匆赶来,恭敬一拜。
小心看了看祁正谷的脸色,心中有些莫名。
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惹得自家公子不高兴了。
但他也不敢多问。
好不容易又重新起势,他可不想因为多嘴,失去现在的风光。
对于自家现在的处境,他是很满意的。
说来他每每体会到做祁正谷麾下管事的威风之时,都有些‘感谢’湖弄了祁正谷的王则。
虽说他因为王则的缘故,险些被祁正谷送下山去。
但随着王则逃下积云山,触怒祁正谷,祁正谷又因他对王则了解不少,将他放出,留在身边听用。
他便开始感谢起了王则。
而在王则下山后的这段时日,单庐过得也很舒心。
因他做事麻利,接替了路管事的职位,更是在赤霞观好不自在。
只是等了片刻,没听到祁正谷有什么吩咐,尤其是感受到自家公子打量自己的目光,单庐心下有些不好的预感,犹豫一会儿,不由问道:“不知公子有何事情需要属下去办?”
祁正谷冷冷一声,道:“你可知道,我今日去见了何人?”
单庐不太明白祁正谷的意思,但能听出语气不是很好,似乎还有些针对自己的模样。
祁正谷虽然清傲,平素也比较严厉,但除非他做错了事情,否则极少对他发火。
单庐一时想不明白其中因果,心里微微有些不安,但也不敢耽误,忙答道:“可是孙仙师有什么事情,需要公子去办?若是有属下能做的事情,还请公子直接吩咐,属下这便安排人去处理。”
祁正谷冷笑道:“处理?我要是叫你去杀了王则,你能做到么?”
王则?
单庐愣住。
他这两年都跟在祁正谷身边办事,自然知道王则杀了祁家长老,失踪不见的事情。
而自那之后,祁正谷便很少再提及王则。
也只是在陆衍学入门之后,才又提起过这人。
后来更多心思,也都是放在了针对陆衍学,借陆衍学之身,报复王则欺骗之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