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不怕死,尤其是已经死过的人。
她知晓裴锦姝会刁难她 ,可在她上辈子所经历过的明斗暗斗中,没有哪个女子会这么直接用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
宁甘棠的心里闪过一丝慌张,却又马上镇定下来。为了防止裴锦姝手滑,她的后背,紧紧的贴在了车壁上。
她想呼救,但是,云泽却坐在后面那辆马车上。谁也想不到,裴锦姝会直接一把匕首抵在她的喉间。她逼迫自己镇定下来。
“你倒是……有几分胆色。”裴锦姝打量着她,像是欣赏刀下的猎物一般,饶有兴趣。
“……二小姐不会杀我。”宁甘棠与其对视,笃定。
“是。”裴锦姝挑眉,本以为会看到她吓得花容失色,但未曾想竟是如此镇定。她看着宁甘棠,道:“我虽不能杀你,但………毁了你这张脸,你说,兄长还会留你在身边么?”
匕首沿着她的脖颈寸寸上滑,刃面过处,激起一阵战栗。
“……”
宁甘棠甚至能看到匕首的银光上倒映着自己模糊的光影。
“我这刀,是兄长赠予我防身用的。”她裴锦姝轻笑,眉眼有一瞬的柔和,她说:“你若有半句谎话……呵呵。”
“二小姐想知道什么?”宁甘棠与其对视。
马车行驶间,光影错落,漏进里头,车辙碾过石子的声音清晰可闻。
“你处心积虑的待在我兄长身边 ,是为了什么?”裴锦姝问道,手中的匕首未松半分。
这个问题在宁甘棠意料之中,她几乎是半点不犹豫的说道:“……尉都上下,哪个女子不倾慕太傅,谁不想留在太傅身边呢?”
这个理由,好似说不通,但又好像合情合理。
“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裴锦姝唇畔笑意加深,意味不明。
“二小姐,奴不懂你在说什么。”脖颈处的匕首又抵进几许,宁甘棠的后背一凉。
抬眼,却对上裴锦姝的眼,她说:“倾慕一个人,不是如此。”
“……”宁甘棠默了一瞬,她确实对裴敛之无意,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不想重蹈前生的覆辙,利用裴敛之对她有几分兴趣罢了。
裴锦姝依旧松开匕首的意思。
“二小姐金尊玉贵,自然不懂后宅腌臜,女子依附男子,无非就是那几个缘由罢了。”她的嘴边挂了浅浅的笑意,缓缓说道:“太傅对我不过一时新鲜,纵使没了我,还有下一个……”
她话音刚落,裴锦姝拧了眉头:“住口!昨日兄长与太子在茶厅,你为何又出现在那!”
听到“茶厅”两个字,宁甘棠猛地变了脸色,有几分为难:“……二小姐真要听么?”
“说!”
“我不过从前听闻过殿下风姿万千,好奇罢了。”宁甘棠弯了眼,任她打量。
裴锦姝显然不信。
“我不过是想,除了太傅之外,再多条路罢了……”宁甘棠轻笑一声,“太傅身处高位,日后院中的女子,只会越来越多……不是么?”
倏地,宁甘棠脖颈间的匕首一松。裴锦姝放开了她,但眼中显然多了几分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