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送走了齐王,何小尾正准备回到营帐,萧若路便在一旁低声在耳边言语道:“主子,江先生身边的护卫到了,说是奉命给您送东西。”
何小尾还没有回头,问道:“人呢?”
“在河边等了好一会儿了。”萧若路说道。
“我们先回营帐,等一会儿过去过去看!”这话说完,何小尾转身就回到了营帐。
江无忧的护卫在河边吹了好长时间的冷风,他坐在马背上,手里还牵着那一匹白马的缰绳,看见何小尾与手持着火把的萧若路骑马而来,立刻翻身下马。
远远的瞧着这一身戎装的何小尾,江无忧的护卫倒是吃了一惊,之前曾经在这京城里见过这位姑娘,她的身形纤弱,却又有坚韧,如今看见这许姑娘一身戎装长发束于脑后,手里持着乌金的马鞭,周身多了杀伐的气息,倒是让人不敢逼视。
快步走到河边的时候,何小尾勒马停住:“请问你是江先生的护卫?”
“小的就是江先生的护卫,这一次奉命来送这匹马给许姑娘,这匹马是我家主子在边城集市上看到的,主子还让我给姑娘带了一封信!”
这句话说完之后,护卫就急忙从心口里掏出一封早就密封好的信,恭恭敬敬的举起来。
萧若路下马从护卫的手里接过信,仔细查看了一番,确定没有什么问题,这才放心的交给何小尾。
何小尾,拆开了信件,借着手中的火把看起了信。
江无忧在信中告知了何小尾,他借用许家军的朱雀旗,劫了南国粮草的事情,还说为了感谢何小尾这一路的照顾,又自知不告而取,私自借了朱雀齐旗,心存歉意,所以特地送来一匹良驹算是道歉。
他还详细的说,此次见到这匹白马的时候就想起曾经那风靡天下的许家嫡女许真言,骑着白马披风猎猎的情景,自觉天下无人再见其英姿,特地让人把这匹马送过来给何小尾。
他说,这匹马的性子很烈,没有人能够制服,想来是应该在等候主人,他认为,何小尾定能驯服这匹马。
书信的内容很是简单,字迹银钩铁画,自然生出一种霸道,何小尾猜测,这多半是江无忧的亲笔书信。
江无忧去了南国?
看起来江无忧打算趁着南国动乱之时,趁机将曾经属于将国分割出去的城池给收回去。
江国连年天灾已经是千疮百孔,众人都认为这个冬季怕是要自顾不暇,谁能想到江无忧存了这样的雄心壮志,高瞻远瞩,而且还行动了。
不过时机倒是掌握的刚刚好,如果换成自己也会这样做。
她会假借许家军的朱雀旗劫下粮食,地点会定在姚关,结了粮食之后继续在遥观设下埋伏,等待南国的大军回朝之后,再在姚关接灭了南国的将士。
因为姚关这个地方最容易设下埋伏,若是不利用起来,都愧对这份天时地利。
只是如今的江国,还出得起兵吗?
江无忧这个人说话做事都有自己的目的,他的如此坦然告诉自己他的行踪,相当于是把整个江国的计划直接送到了自己的面前,而且还是亲笔所书,这跟把把柄送到自己手里有什么区别?
何小尾的余光看着江无忧的那个护卫一直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看,眼睛也不眨,便当着护卫的面把手里的信给烧了。
“回去之后替我多谢你们家主子的好意!”何小尾望着火苗把那信纸逐渐吞噬,松开手任由火光把信纸烧了个干干净净:“这匹马我要收下了,只是你们家主子千里送马,是又想从我这里借什么?”
江无忧的护卫抬头看向何小尾,表情很是惊讶。
火把在河边的大风中不断的摇曳,发出呼呼的声音,将何小尾清丽的五照饮得忽明忽暗。
那护卫在自己的脑子里中反复的思索了何小尾的语气和神态,不确定,他究竟是讽刺还是不开心,而是正正经经的询问,这才舒了一口气说的:“我们主子没说”
何小尾点了点头,视线落在那匹白马的身上:“是匹好马,那就替我多谢江先生!”
那护卫恭敬敬的行礼之后把那一匹白马留在原地,一跃上马,转身就要走,就听见何小尾的声音,从身后又传了过来。
“想拿下南国半副城池,不是打仗就能够成了的,南国遵循旧制,百姓十几年来都成为了牛马,由奢入俭难,经历过新政的百姓恐怕早就会对南国的朝廷心怀怨怼!”何小尾轻轻的说了一句。
只有百姓的力量才是巨大的,倘若江国大军到了南国的城池之下,百姓夹道欢迎,那岂不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如此江无忧可以用最小的损失趁乱拿回自己的半副地盘。
这也可以让南国的百姓少受一些苦,历来打仗受苦的都是百姓。
江无忧的护卫非常惊讶,头皮都跟着麻木了起来,心想这许家的姑娘到底是怎么知道主子要夺回南国城池的?
难不成主子连这样的事情都在心里和许姑娘说了?
还是说其实主子早就已经和许姑娘达成了约定,只是这些做护卫的不知道也就算了。
江无忧的护卫望着何小尾的目光越来越严肃,竟然重新下马,正正经经的跟何小尾行礼之后说道:“多谢姑娘的话!您的话小的一定快马带到!”
何小尾点点头,江无忧身边的人个个都是很通透的,只是前世江无忧手腕铁血,从来不屑于用这种温吞又平和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