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心一横,将手凑到那果子茎前轻轻一折,金黄色的果子圆滚滚的落入掌心,莫容蝶心中充满了罪恶感,起身想快速离开这个地方,怎料身后突兀传来一个老头的叫喊声,“哪家的小姑娘,竟跑我老头这园子行这等偷摸勾当?” 莫容蝶本就心虚,冷不丁的听这话第一反应就是,被发现了,第二反应就是,跑! 也不管别的,拿着果子拔腿就跑,谁知突然觉得脚下有个东西拦住了她的右脚,一下动弹不得身体惯力往前扑,顿时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身后的老头子见状竟也不追了,只停下来站在园子旁幸灾乐祸般的哈哈大笑,“恶有恶报,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莫容蝶痛的直皱眉头,摸摸火辣辣的膝盖,低头才看到是一株碗口粗的藤蔓绊倒了她,再定睛一看那果实,心中狂喜,也不顾身上的伤,从藤蔓上狠狠撕下那粉红的果子,揣进了怀,打算第二次逃亡。 身后传来老头的乱叫,“你这个姑娘,偷一个差不多了,你还敢拿别的!你等着我老头子,我这就过去好好教教你做人的道理!”老头见莫容蝶还摘,心疼的胡子都翘起来,跳脚就跑进了园子。 谁会乖乖等你来抓! 莫容蝶赶紧从地上爬起来。 等等,那石头缝里是什么? 青石缝中一本泛黄的书正静静地躺在那里,护封早已经残破不堪,只剩半页歪七扭八的挂在上面,似乎下面写着什么字,莫容蝶也不管,伸手从青石缝中掏出来塞进怀中,瞅准了小道一路狂奔。 幸好园子是四面通透的,要不她跑起来真费劲。 话说,那个园子里各种各样的果子莫容蝶都未见过,单看自己采的这两种可都是好东西一种回气果,传说中的人间“仙果”一个则是美人容,长期食用有驻颜的效果,介绍上就是这么说的,莫容蝶努力的回想了一下,心道定要将这俩种种出来,再种些药果为两年后的瘟疫做准备。 那老头最终也未追上莫容蝶,原因被那条碗口粗的藤蔓拌倒,摔了个狗啃泥。 “哎呦,哎呦,我这条老命啊!”老头子坐在地上一手捂着腰,大声喊,“姑娘,行行好,我老头子摔惨了,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莫容蝶顿住脚步,回头。 只见老头面色红润,四肢发达,裹一身粗布麻衣除了头发有点乱,胡子有点白,明显是个身体康健的老顽童,说话时眼珠还滴溜溜的乱转。 骗人的把戏,莫容蝶杨扬扬手中的果子,回了一句,“我以后会还您的!”头也不回一口气跑出了竹林。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道德败坏!看我一个老头子摔倒却不来扶,一点尊老爱幼的品性都没!悲哀啊!”老头眼瞅那身影变成了一个点,利落的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凑到那藤蔓上一看,其中一支茎上参差不齐的缺口正涌现出嫩白的汁液,原来是上面的果子被摘了。 老头却没多少心疼,只道,“女娃娃都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没品位!”回身进了园中一个不起眼的草洞,扒开上面的草,一株株七彩颜色的植物齐齐显身,低矮簇簇除了颜色倒有点像麦苗,老头坐在地上激动的眼泪都要出来了,“这些才是我的宝贝疙瘩呀!” 莫容蝶沿着竹林直接绕到了瑞安斋的前门,入眼就是几辆黄顶朱身装饰精致的马车。 这事闹的这么大,像是冯家来人了。莫容蝶皱眉凝视,想着要不要进去看一看,顾媛那个性子,万一闯出什么祸端,可如何是好? “夫人,夫人……”及其低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莫容蝶转头一看,是离君,“顾小姐人呢?她没事吧?”这话急急的问出口,离君摇摇头,说,“顾小姐没事,正在马车上等您呢,我们快上车吧,顾小姐说这里冯家人耳目众多,早走为妙。” 莫容蝶点点头跟着上了马车。 掀开杏黄色秀云竹的锦帘里面顾媛那张英气的脸探出来,“蝶儿,回来拉?瞧瞧,怎么身上都是土?这是干嘛去了?” 这么一说,离君也注意到了,吓得脸色发白,结结巴巴问,“夫、夫人,您不是遇到强盗了吧?”那后怕的脸上,担心之情溢于言表。 心中的罪恶感油然而生,莫容蝶摇摇头,撒了个小慌,“没有,不小心在竹林里摔了一跤。”下意识的隐瞒了竹林中她做强盗的事情。 也许竹林中的老头跟她哥哥有关系,自己拿了人家的果子,如果被那老头知道可就惨了。虽然这样不对,可心里已经打定主意,种出来就还给他,所以这事还是等种出来再对顾媛说。 “冯小姐怎么样了?”莫容蝶突然想起来正事,转移话题问道。 顾媛阴险一笑,“还能怎么样?自然是名声不保,嫁不进你们许府了!” 冯小姐发了疯后丫鬟制不住,就将冯夫人请了来,冯夫人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一时没有空哭天抹泪,直接将冯小姐蒙着脸绑回了家。 “那,药,到底是什么药,这样霸道?”莫容蝶好奇的问了一句,顾媛阴险一笑,“春要加热药,中者浑身燥热,有春要的症状,所以不仅会剥自己衣服,也会剥别人的衣服。” 莫容蝶哭笑不得,“你还真有才,懂得结合,各挥其长!” 顾媛一歪头,手缠上一缕发,缠啊缠,“没办法,我若不这样,只能被荆棘刺满了身,能不能活下去都不晓得。”眼睑微垂,语气也变的低落,心中似有道不出的千难万愁。 一直以为顾媛性子豪爽,应该是未经历过什么污秽肮脏之事,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莫容蝶动动嘴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话来安慰她。 顾媛将莫容蝶送回许府,嚷着有事连门都未进就离开了。 听雨院中静悄悄,仿若后湖的湖面一般,半个人影都看不到,这个时间该来打扫的婆子也一个都没出现。 “夫人,好像不对劲。”离君四周望了一圈,低声嘟囔。 这话莫容蝶也赞同,好像出了不过半日的门这院子就陌生了一般。 两人往前走,莫容蝶提醒离君不要有大动静,穿过长廊再到四角亭,风轻云淡,平静的可怕。 莫容蝶皱着眉,眸光一动,带着离君往内厅去,行至廊下突然听到屋里传来清脆的破裂声,像是有什么人将茶盏摔碎了一般。 离君瞪大眼睛惊呼声未传出口就被莫容蝶捂住了嘴,拉到一旁。 “滚开!”冰冷的语气让人心中发颤,男人低吼,低沉的声音中带着十足的威胁力,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莫容蝶心中一沉,这是许乔松的声音,他是不是有什么危险了?她着急正要推门而入,却听到另外一女子的声音。 “大爷。”先是一声苏掉骨头的嗲音喊出来,紧接着,又说,“你不要拒绝俾妾啊,夫人不在家,您身子又不适,就让俾妾伺候你不好吗?保证你舒舒服服的。”柳香茹媚笑一声,就朝着坐于床榻上的男人走去。 平日里素淡的眸子此刻里面镀了一层冰寒,看的人直直浑身发冷,柳香茹吓得脚步一顿,不知怎的,心里就畏惧起来。 明明是个傻子,这样讨厌自己肯定跟那晚自己骂他有关系,柳香茹也不在意,中了她的药,发作之时他自然会求着自己。到时自己再卖力的伺候这位傻子,让他尝到了这其中的甜头,转而对自己言听计从还不是轻而易举么! 运气好些,一举得子,这辈子她都是高高在上的夫人,许府这些正室又算什么! 这样想着,身子故作娇软的往上一扑,“大爷,就让俾妾好好伺候您吧!您会喜欢的。” 清雅的面孔镀上一层薄薄的痛苦之色,丰眉紧蹙,体内的药效发作,好像全身的血液都燃烧的沸腾起来,灼热的温度煎熬着他,已经没有力气再避开柳香茹。 那身子挂在他怀中,向来寡欲的他竟然有强烈的雨望,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将柳香茹猛然一推。只听得柳香茹惊呼一声,被推翻在地。 “哼,这傻子还挺有定力的,这种男人世间少见,只可惜是个傻子。”柳香茹从地上爬起来闷闷嘟囔道,不过这样她更喜欢,“药效还没完全发作呢,大爷今天就让俾妾好好伺候你吧!”柳香茹呵呵一笑,又扑了上去。 “我让你滚开!”薄情的唇吐出这几个字,不同于咬牙切齿的意味,反而很平淡,平淡的不带丝毫感情。 柳香茹恨恨的看着眼前这张翩若惊鸿的脸,真恨自己下药下少了,药力不强竟还有力气讨厌她。 “大爷,俾妾这就来了。”她扑上去,整个人都贴在男人身上,势要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