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下午睡足了觉，吃完晚饭后精力十足。

见程暮收拾盘子要去洗碗，苏念特别殷切地跟在后面，像条独属于程暮的小尾巴，满眼的兴奋和好奇，甩都甩不掉。

程暮一时心软，瞥他一眼后就把他彻底无视。

但程暮家的厨房仅够一个人转身，多了一个苏念后动作受到钳制，程暮每次回头去拿墙上壁橱里的洗衣液，转身的动作都特别小心，免得手肘一不留神就撞到苏念的脸上。

这就导致，十分钟过去了，程暮才勉强把碗和锅冲洗一遍，上面的泡沫还星星点点。

更别提，身后的苏念不时垫着脚尖，把下巴搁到程暮肩膀上，灼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脖颈，仿佛毛茸茸的鸡毛使劲挠程暮的痒痒肉。

程暮忍不住屏住呼吸，他抿着嘴转头瞪了眼毫无察觉还兴致勃勃打量厨房的苏念，脸色有点臭。

“你先到客厅等着，别在这儿碍手碍脚。”

苏念满脸不以为意：“我想给你帮忙呢。你想要什么我帮你拿啊。抹布还是洗洁精，你不觉得每次回头挤那么一点洗洁精很不方便吗？”

“你看，效率那么低，才把锅碗擦了一遍！”

苏念竟还语带嫌弃！

程暮额头青筋直冒，他速度那么慢，到底拜谁所赐？

程暮沉声问面前的小赖皮：“你帮我什么忙了？”

苏念随口道：“我帮你....”

嗯？他好像既没有给程暮递抹布，也没有伸手递洗洁精。他甚至就连手心手背都是干燥温暖的，一点水都没咋沾上。

苏念：“.....”好家伙，赖皮竟是他自己！

苏念先是心虚，后又理直气壮的挺着胸膛：“我给你加油了！”

苏念：“你一个做弟弟的，怎么心胸那么小，哥哥没帮忙洗碗是错的吗？哥哥明明在认真地替你加油！”

被倒打一耙心胸极小的程暮：“....”

程暮不再和这个小赖皮说话，直接冲干净手掌，在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人推倒厨房外面，然后砰地一声关上门。

厨房彻底清静了。

苏念：“.....”

苏念觉得有点委屈，他就想和程暮多呆一会儿，把他们从出生起就错过的十九年光阴和亲情多培养一点，谁想弟弟这么不上道。

苏念叹息一声，他脱掉脚尖的拖鞋躺到客厅的沙发上，从嗓音里发出咕噜噜仿佛小奶猫踩奶时的稚嫩声音。

程老爷子穿着白色汗衫脖子上搭着一条毛巾从外面回来，看见躺在沙发上的苏念先是一愣，接着迷茫地冲他点头。

“小暮，快去洗澡，等洗完澡回去写作业去！过两天就要中考了...”

程老爷子絮絮叨叨，苏念满眼感动。

这时，厨房门打开，没了苏念的碍事，程暮洗碗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

他一出来就发现程老爷子又把苏念当成自己，在那不停地碎碎念，而苏念竟也乖巧地点头，仿佛自己真是他似的。

“爷爷，你先回屋睡觉，我把你收音机打开，你晚上就别出屋了，好好睡觉。”

程暮打断程老爷子的话，他回头对着卫生间的方向示意苏念去洗澡，转身就扶着程老爷子回屋睡觉去了。

好在程老爷子也困了，程暮没一会儿便小心翼翼地带上门，从他屋子出来。

结果一回头，发现本该趁着这时候去洗澡的苏念，还在沙发上躺着。

程暮：“....”

程暮：“你为什么不去洗澡？”

苏念满脸无辜地抬起头，在灯光下笑的无辜又放肆：“我没有睡衣啊弟弟。”

程暮不得已给苏念重新找了一套睡衣，结果苏念压根不想穿长裤，程暮只好把自己一件柔软的白色大码衬衫递给苏念。

苏念勉强试穿一下，发现这衣服大的快遮到他膝盖上方，立马快快乐乐地拎着衣服去洗澡了。

程暮本来没多想，结果听着卫生间的水流声，程暮耳根子不受控制地发烫。

耳朵和脸颊的温度在苏念真的只穿着衬衫出来的时候达到最高潮，他眼神只匆匆一瞥，就见苏念晃荡着宽松的白色衬衫，十分自在的拿起一次性杯子去接水喝。

“你要喝水吗？”苏念回头冲着程暮笑。

白皙俊秀的容貌在灯光下仿佛熠熠生光，他就像是旧时光里最美好的岁月，让人一见倾心再也难以忘怀。

程暮垂下眼眸，勉强保持镇定的神色，语气略带压抑地开口：“不用，你快回屋睡觉吧，记得盖被子，虽说现在天气热了，但夜里的时候还是会有点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