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宜欢依旧早早起床去了图书馆也不知道教室去看书,床上的两只懒虫抬了抬胳膊。 “亲爱的嘻嘻,我要吃南路的酥油焖虾。” “哦。” “亲爱的颜颜,我要吃南路的小甜点,刚出炉冒着香甜香甜奶油味的那种。” “哦。”握着门把手的人说了句 “我出门了。” 两只同频率的恩了一声。听见关门声,明欢抬起脑袋看霜霜,“颜惜好像有些不对劲。” 霜霜明白她的意思,颜惜今天有些沉默,声音有些蔫不拉几。还好吧,其实,颜惜并不是爱说话的人,翻了个身“颜惜妈妈不是来了吗?怎么会不高兴。估计是昨晚睡得晚了。脑子还没醒。” 明欢支着胳膊看了两眼闭紧的门,觉得霜霜说的有道理,耷拉着脑袋躺平。 *……*……*……*……*……*……*……*……*……*……*……* 林荫大道,绿树成荫,枝叶在马路上空交错成一片。不时落下片片绿叶。人行标志绿了又红,人来人往,女孩子果绿色T白短裤,随性编了辫子温柔垂在脖间,在大榕树下看着马路对面,也不知道在盯着看哪里。路虎尾灯闪了闪,驾驶座上的人目光平淡地看了眼路边,挑了挑眉。 颜惜? 红灯,车上的人看着路边的女孩也不过马路,就拎着东西站在路边。绿灯过后再次红灯。纪晨曦的车停靠着白线,女孩看了一眼绿色的指示灯,叹了口气,似乎是极其不情愿走了过去。拎的是小孩子的玩具? 微风凉凉,轻轻吹着女孩子额前的发丝,眉眼精致。纪晨曦唇角下沉,看着女孩从车前经过,眼眸水雾雾的,是哭了吗? 颜惜过去的时候,俞媛刚点好餐,旁边坐着乖巧可爱的小女孩。 “姐姐。” 颜惜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把手里的礼物递给她。小姑娘欢天喜地接过去,俞媛看着姐妹两,笑着拉着颜惜的手“妈妈给你点好了,还是你喜欢的口味可以吗?” “恩,可以的。” 诺诺左右翻看着拆了拆,“颜惜,你帮我拆开。”被俞媛轻声斥责,“说过几次了,要叫姐姐。”小孩子这才不高兴叫了声“姐姐。” 颜惜没有说话,似乎没有听见两个人的对话。接过玩具替她拆开。 饭吃了一半,俞媛正在给她讲诺诺这两天闹出的的小笑话,小孩子白白净净,天真可爱的,总能博大人一笑。颜惜唇角弯着,低头时眸里已经有些兴致缺缺。每次的话题都是这样。 许是听到了颜惜的心声,俞媛的手机响了。是诺诺的爸爸。诺诺,颜惜,同母异父的妹妹。俞媛笑着说了两句,小孩子接过电话。 “爸爸,我和妈妈看到姐姐了。”颜惜想着她很好,你们不来最好。 “我明天下午回去,啊!爸爸,你给我买到了。” 耳朵听着他们交谈,颜惜至始至终淡漠看着面前的母女,无聊地想着今天沙拉的酱放的有些多。接下来剧情的发展方向让颜惜还是有点开心的。小孩子听到爸爸给自己买到了心心念念的玩具,闹着要回去。最后逼急了,索性哭了起来。 切了快牛排,挑眉看了一眼哭闹的小女孩还有带着几分怒气的俞媛,颜惜笑着开口“妈,要不你今天先回去吧。” 颜惜看她明显愧疚看着自己,没有意识到自己指尖捏的发白。两个人开始收拾东西,颜惜想着毕竟是在喜欢的环境吃符合胃口的美食,还是安静点好。父母可以溺爱孩子到什么地步,颜惜不知道,可又是知道的。面前不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 母女两个走了。颜惜耳边清净了,自己坐在位置吃着一桌子的佳肴。吃的时候还挺开心的。 “纪总,怎么了。” 纪晨曦笑着说了声没事,眸光依旧注意着绿植后的身影。皱了皱眉,角落的姑娘垂着脑袋指尖握着刀柄切牛排,似乎没什么不妥,安静的吃饭。沉稳清隽的男人再次垂眸时眸底一片深冷。是没什么不妥,安静的样子只是为了吃点东西,不浪费而已。面前的食物是什么似乎无所谓。 脚尖微动,到底是没过去。 她要强的狠。 颜惜放下刀叉,离开时还淡笑着对侍者点了点头。沿着路边慢慢走,只想骂自己不争气,脑海里全是年少时放学回家,进门说一声“爸爸,妈妈,我回来了。” 那是记忆中的模样。橘色的灯光是记忆中那个温馨的模样。颜惜一直明白最痛苦的不是再也见不到的得不到,而是曾经拥有,明知道再也触碰不到,心里却始终留有念想。 那段时光被颜惜放在心底最深处。 眼泪不受控制留下来,颜惜随手擦了眼泪,上了公交车。慢慢坐回去吧。 车上人不多,颜惜坐到后面的位置,没有几个人,眼泪就自己留下来,颜惜也不说服自己不要哭了,放任眼泪随便流,低头翻找纸巾。 眼前出现了干净素雅的手帕,眼泪滴落脸颊,颜惜顿了顿。这个场景……顺着白皙的指尖看过去,视线再次模糊,眨了眨眼。座位旁站着的人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清俊的容貌,高挑的身影,捏着手帕眉眼温柔,半垂着眸子伸着手替她擦去了顺着脸庞滚落的泪珠。 他似乎只是在说一件平常的事情,唇角微微勾着 “风这么大吗?” 颜惜有些呆愣任由他拿着帕子温柔擦拭。“有些大。”午后昏黄的阳光落在女孩白皙晶莹的脸上,长长的睫毛抖了抖,眼泪又一大珠滚出眼眶。 纪晨曦轻笑了声,依旧淡淡勾着唇角替她擦去眼泪。声音轻轻的,无声无息地纵容“那我给你关窗,你坐到里面好不好?” “恩。”颜惜坐在里面,看他坐下来伸着胳膊关上窗。眸光交错的一瞬间,他眼里全是笑意“关了窗就不能哭了。” 颜惜嘴硬“你眼睛有点差。”谁哭了。 纪晨曦看着前面的路,不回她。微风吹着衬衫领口,浅浅露着白皙深邃的锁骨,笔挺端坐的身姿和旁边缩在角落的一只形成对比。 公交车过了一站,颜惜虽然嘴硬,眼泪还是不受控制一滴一滴流的欢快。执拗地开窗,旁边的人看了她一眼,几分软萌的姑娘凶他“不准说话。” 纪晨曦微挑了眉,“好,不说。”虽这样说,却饶有兴趣支着头看她哭。颜惜又掉了两串眼泪,把手里的帕子扔给他,瞪了他一眼。 纪晨曦好脾气的拿过手帕,丝毫不嫌弃上面全是某人的泪珠,修长的指尖再次叠整齐,伸手递给她。颜惜看了一眼,眼神躲闪了两下, “你不给我洗干净吗?” 也不看他,颜惜这才心不甘情不愿接过去看着窗外。 他一个职场精英还要和她一个学生计较这点小事。 公交车到站,校园里落了一地的银杏叶,小扇子的形状,十分好看别致。两个人一前一后,颜惜依旧不和他说话,脸庞的泪痕早已看不见。他懒懒的跟在两步距离后,似乎只是晚上来A大闲逛的游客。 到了宿舍区,颜惜有些别扭的看了他一眼,“我会给你洗干净的。”垂着脑袋晃了晃手里的帕子。 橙白的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有不少学生在旁边踢毽子玩,颜惜听见他说了声“都行。”看他转身离去。才慢腾腾的上楼。 纪晨曦回家,刚打开灯,一只漂亮的狗摇着圈翘的尾巴就跑了过来在旁边跳来跳去。伸着脑袋蹭。纪晨曦摸了摸它毛乎乎的脑袋,狗狗眼睛黑亮亮的像大葡萄,嘴角带着笑容。“自己吃饭了吗?” “汪汪。” 小吧台倒了杯水,视线随意环绕了一圈检查某只狗今天有没有在家里捣乱。Sunday至始至终乖巧跟在旁边。纪晨曦看了眼乖巧的一只,勾了勾唇角。半蹲下来弹了弹它毛乎乎挺着的耳朵尖,Sunday立刻摇着尾巴伸着爪子搭在他的手腕。 “带你去A大遛弯好不好?” 傻狗只顾着伸爪子。牵本狗的爪,快,就现在。 “养狗千日,终有一用,恩?” “汪汪。” 纪晨曦愉快捏了捏它毛乎乎的脑袋,“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