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着相(1 / 1)主公总是被打脸首页

“这福袋的主人,散人如今也见到了,不知可合散人心中所想?”刘夫人等如钰一走,便发问裴晋。    “奇怪,实在是奇怪。”    “何处奇怪?”    “若按这福袋上所绣的生辰日期,此女命格颇为不凡,当是极贵之命,且若贫道所算不错,此女应当面生异相,不该是这般容貌。贫道八年前所见的,明明是个眉目精致的小女童,如何长成不该是这般粗黄平淡的面容。”    且说祭礼一散,童子随裴晋返回土神庙,路上掉出了这个福袋,被裴晋看见捡起。裴晋解开福袋,看见内绣的生辰时日,掐指一算,一时又惊又喜,待问清童子这福袋是何处得来,就拉着童子一道,转往高府放下登门拜访,对门房言道有重要的事需亲自面见刘夫人。    刘夫人虽是将门之后,到底是个女子,对诸如命盘鬼神之事,还是有三分相信,对裴晋的态度,更多是因为江樾不喜,她高家自当与男君同心同德,对术士之流只能是敬而远之了。    如今听他言称自己身边的婢女,即江樾所擒,来自白太后身边的,江幸派来的细作,命格又如此不凡,心中其实颇为震惊,但是面上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淡淡道:“散人说笑了,你称如此命格之人您八年之前在恒阳也曾见过一个,和我这婢女绝不是同一人,我这婢女是我从胶东母家带回,战乱中收容的,此生便未踏足过恒阳之地半步,想是散人认错人了。”    “夫人,这......”    “世上同一生辰之人怕也千万,难道个个都命格不凡,婢女只是婢女,散人可明白?”    裴晋能混到今日,阅历自也颇广,刘夫人所言一听即明,他应一声“贫道明白,这便不叨扰了。”便请告辞,刘夫人道声怠慢,让环佩送客出府,环佩引路,态度比迎时更要恭敬三分,裴晋心中一喜,只道是高府的大门也被自己敲开了边角,暗自得意不提。    偏屋内,随如钰回到高府,但没有再签契书,只作是与如钰一道来府上帮工的丁香进屋,为刘夫人送上枣茶,瞥见那个福袋顿觉眼熟,刘夫人见了问道:“这是玉娘的福袋,你可曾见过?”    “何止是见过,此物正是婢子做了送与玉如的。”    此时如钰正躺在床上,也在回忆着这个福袋的来历,暗自懊悔不已。    按照庐江的风俗,端午之前人人需制福袋,给亲近之人,求的是个辟邪祈福的意思,因而往往在香袋上绣上福字云纹,加上福袋主人的生辰八字,藏在里衬,以表福运绵延,护佑己身之意。    如钰因生辰时日特殊,母亲又是间接因此而死,从不与人明说自己生辰为何,真是问到了也是胡诌,不想也是巧了,丁香的生辰和自己在同一日,都是三月初八,在上上月丁香生辰之时,如钰得知丁香生辰,一个不妨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巧了,我们原是同日所生”,话说出口后,对着丁香的一张笑脸,如钰又不把说出口的话再吞回去,冷冷的来一句“哪有那么巧的事,当然是骗你的啦,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那她基本会被丁香的口水当场淹死。    两人因此还在有间食肆中好生庆贺了一番,好在撞了生日,如钰放心不少,更觉命盘之事实属无稽,当丁香绣了福袋给自己时,还颇为感动,因丁香嘱咐了药贴身系在身上,端午前不许取下,如钰为不让她伤心,日日佩戴,不想今日会被小童子撞掉,兜兜转转经了裴晋之手,来到了刘夫人的手中。    如今福袋丢了,她才想到,她与丁香同日出生不错,但两人并非同年啊,真被裴晋这厮看出来,光是这条也完全搪塞不过去啊,好在事过经年,且已远离恒阳千里之外,哪里会有那般巧合的事,再被翻出旧事,如钰暗自安慰着,在床上辗转反侧。    丁香说完有关这福袋的大体经过,刘夫人旁的也不在意,只抓住了一点:“你们确是同日所生?”    丁香不知裴晋所言,点头道:“确是同日,婢也觉得十分作巧呢。”    刘夫人将福袋在手中掂量两下,先是觉得裴晋这术士的话果然不可信,目光落到年岁与江棱一致的丁香身上,反应过来两人的出生月日在同一日,年纪却差了四岁,自然命格也有所不同了。    刘夫人沉思一会,问道:“你与她共处这些时日,可觉得有何异常?”    丁香思索一会,说了些她平日琐事,并未提起什么异常,刘夫人点头,又道:“你去看看少瑜回来了没有,若是回来了,就说有要事相商,让他立刻过来见我。”    “母亲的意思,是要送玉如去江府,这......这恐怕不妥吧?”    “有何不妥?”    “说到底,玉如此婢到底是江幸所派的细作,不论她表现得如何无害,我等都不可掉以轻心,拘她在府内,看管起来才是最好。”    “拘她在府内才是最好?怎么,你还怕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入了江府后行刺伯麒?”    刘夫人一瞪眼,高瑾赶紧将话放软:“非是此意,此女不会半分武功,这是显而易见的,这说得不是她的身份吗,母亲您想,裴晋所言,八年前见过此人,而此女又来自恒阳,其身份难道就仅仅是江幸派到白太后身边的眼线这般简单。”    “这话还在理,不过裴晋此人,见利起早,从他口中探听,只怕也多不尽不实,这样罢,你便派些人往恒阳探听,行踪隐蔽些,切莫走脱了风声。”    “这是自然,那此女入江府的事”    刘夫人见他还有顾虑,不答反问道:“命格极贵,身为女子,你觉得命格贵极当是如何?”    自当是嫁与君王,德仪天下,为一国之母,如今吴室衰微,各路诸侯无不想取而代之,以自姓易李姓,只如今国祚未崩,尚不可明言罢了。    高瑾略一思量后道:“母亲的意思儿子明白,只那裴晋所言不可作真,不说丁香,世上同一生辰年月出生的人又何止万千,怎可凭一福袋上所绣的月日生辰便断人命格,何况玉如此婢,她......”    “她什么,她容貌不美,当不起这极贵的命格是吧?要为娘的说,尔等男子,皆是鼠目寸光,贪色着相之辈。裴晋这把年岁,传教兴言,游走各地,在各名门望族之中也是混得如鱼得水,纵然人品堪忧,也总有一二分的真才实学,命格之事,宁信其有,不信其无,此女就先送去伯麒身边,往后如何,且看他二人自己。”    高瑾见刘夫人如此坚持,也就妥协退让:“母亲说得是。儿子还有一处顾虑,虽说伯麒与我高氏关系紧密,但贸然送人总也不妥,是否也需想个由头,以全妥善。”    “由头都是现成的,仲麟不是伤了吗,此女善厨,我再同派一善医的仆妇过去,一同照顾,顺道看着这原位细作的女子,不就成了。”    原来母亲已将前因后续都已经考虑周全,高瑾赞道:“还是母亲想得周到。”    说了这会话,天色已晚,高瑾还要往江府去探望受伤的江棱,便与刘夫人暂且告辞,临行前,刘夫人略一犹豫后将其叫住:“杨义之女......”    高瑾见母亲神色犹豫,以为她是对小杨氏的性子有所顾虑,忙为小杨氏说话:“母亲放心,阿洛她必会是个孝惠贤德的儿媳,您观她今日祭礼之时,不紊不乱,当为大家之风。”    刘夫人心道一声罢了,若是江樾真对大杨氏有意,也不该是由她来做这个棒打鸳鸯的恶人,于是对着高瑾嫌弃道:“行了,知道你就是娶了媳妇忘了母亲的东西,快去罢,少在我这碍眼。”    高瑾讨饶两声,自正屋而出,直往江府不提。    且说如钰昨夜问过从刘夫人处回来的丁香,听她所言,知道真实裴晋看出了她的生辰命格,顿时提起了一颗心,待丁香说起未曾提过自己有什么异常,如钰又感激涕零,当即对丁香表示往后她的夜宵都由自己一力承包。    丁香嫌弃道:“说来异常,掌柜的一顿能喊五回饿,一日能食八餐,倒是真为异常,方才就该与夫人明言。”    此情此景,就连丁香的吐槽听来都是如此美好,即使如此,如钰担忧裴晋那厮不知是说了什么有的没的,仍是一夜未曾睡好。    次日早早起身,将昨日的脏衣清洗一番,再去厨房为刘夫人做了早膳,端去时忐忑无比,唯恐面笑颜善的刘夫人,见了她就变了脸色,大喝一声妖孽,快快拿下,然后把她捆成一个麻花,送到江樾面前,到时严刑拷打,肯定是有什么招呼什么。    做人真的是太艰难了,如钰默默地想道。    刘夫人与往常不同,未用过如钰送上的早膳,便拉了她的手,与如钰说起了想要派她往江府的事,如钰的第一反应当然是拒绝了,当即就要对着刘夫人表达一番感谢组-织对自己的信任,但她还需要好好成长才能被派往更加重要的岗位。    刘夫人不等她婉言相拒,就抛出了一颗深水□□:“全因仲麟夹伤了脚,伤得还颇为不轻,伯麒事多,旁人侍候我也不放心,府中仆婢,属你最是细心,还善厨艺,你过去了,便做些吃食给他进补,全盼这孩子早些痊愈,我这才好放心。”    小江笨居然受伤了?还伤得不清?如钰也不用刘夫人再多言了,当即收拾包裹,带好药粉,带着丁香和刘夫人派的另一个善医的仆妇,麻溜地往江府而去。    如果说高府人口不复杂,江府就更为简单,几个负责浆洗杂事的老媪,几个干粗活的老叟,加上江氏兄弟二人,总共加起来不过十人,如今加上了如钰等三个高府所派的仆妇,这偌大的府邸,还是显得有些冷清。    进了江府,被管事告知男君去了军中,不在府内,让她三人先安了住处,再各司其职,按刘夫人的吩咐照顾小男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