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元白在迎上叶千罗的视线时一滞,他分明看出了新人的顽皮,却又恰好抠在他的底线内。
他敲了敲板,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白板上,只有叶千罗的注意力在他虎口外侧的浅粉色胎记上。
司马致远从文件中翻出三张照片,用磁铁粘到白板上的第二条粗线上,他们都陷入了思维死角,说不定新人新思路。
“三个死者,都是成年男人,年龄在23-28岁之间,身体健康,均是麻醉状态下摘除了心肝,摘除的医生手法干净利落,死亡时毫无痛苦,分别被丢弃在河道、垃圾站和一口枯井里。三人分别是快递员、出租车司机和菜场摊主,尸源均已找到。”
叶千罗站起来,走到白板面前,拿起照片一张一张看了起来,队员们都看着他,结果要么是个下马威,要么是新人大显神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气氛有些压抑,给叶千罗的思考时间不多。
“这四个被害人,看似职业不同,表面没有联系,但他们都有一个相同的特征,那就是——健康。”叶千罗将照片粘回白板上,转过身来。
墨元白看过来,示意他继续说。
何玉肖瞥了瞥嘴,很是不屑,这完全就是废话,但叶千罗说下去的话,让他坐直了身体。
“就是说犯罪嫌疑人在挑选受害人的时候,是有一定筛选的,准确而高效,一刀下去,剖出来的心脏质量都很好,没有错杀一个。”叶千罗娓娓道来。
“那你说他们以什么标准筛选?”问话的是吴球球,眼里带着期待。
“快递员、出租车司机常年日晒雨淋,危险系数极高,而菜场摊主是早出晚归的个体户,他们联系起来的途径很有可能是保险,那种带体检的人身险。”叶千罗道出了他的推测,但语气坚定。
何玉肖脚尖一蹬,向转到电脑前“嗒嗒嗒”在键盘上操作起来,三台电脑上分别调出了三名死者的信息。
两分钟后,他一拍大腿:“有了!他们三人生前都在同一家保险公司保过人身险,都在市一院做的体检。”
众人看向叶千罗的视线都热切了起来,叶千罗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虽然明天才能收到你的简历,但我很想知道,你是学什么专业?”司马致远插了个话。
“犯罪侦查。”叶千罗简短答道。
“调出市一院所有与他们三人相同的体检人员,还有,能接触到体检报告的医生。”墨元白的视线从叶千罗的身上收回,看向何玉肖补充了一句,“马上。”
“又要黑进医院系统?上回黑进医院,局里还给我下了处分。”何玉肖报怨归抱怨,手下却已经“噼里啪啦”地敲出一串代码。
墨元白沉默不语,众人都站起来围到何玉肖的电脑前,等着结果出来,只有叶千罗默默地落在最后,给众人让出空间来,悄悄抬眼看了一下陷入沉思的墨元白。
“出来了。”何玉肖说。
“今年1月至今,在那个体检中心总共有1045人做过那家保险公司的体检,根据第四名受害人的身高体重特征和血型查找体检报告,这名受害者叫黄奇鑫,是一名大楼外墙清洗工。”他边说边在另一台电脑里调出了黄奇鑫的信息,“全部在这了。”
“便能接触到体检报告的医生,就太多了。报告存在医院的服务器里,只要有一定权限,医生都可以不分科室地调阅。”何玉肖继续在医院系统里查询。
“是他。”周小飞瞧了一眼黄奇鑫身份信息上的照片,就马上确认了。
“对,是他!”司马致远也兴奋起来,这下不用再去局里走协查通报的审批流程了。
“等会上班后,吴球球和司马致远联系受害人家属前来认尸,做好家属询问笔录。”墨元白赞赏地看了一眼叶千罗,快速吩咐了下去。
“是。”司马致远和吴球球应声。
“有没有调查过先前三位受家属的帐务流水和财务情况?”叶千罗思考了会儿,问道。
“你是说……家属极有可能是知情者?不可能吧!”司马致远答道,面上有些惊恐。
“谋杀案不属于保险公司赔付范围,这份人身险只保大病和意外事故。”何玉肖调出了他们的保险合同打印了出来。
“你又黑进保险公司了?”吴球球小声地提醒了一下何玉肖。
“放心,保险公司官网下载的制式合同。”何玉肖回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