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恒之笑道:“这个自然,陆先生义字当头,我是十分钦服的。”站了起来,对陆丸子拱手道:“陆先生,你能指出我身上的毛病,必然有解救之法,对不对?”语气之中,饱含期盼。
陆丸子道:“不错,当年我师叔与家师较劲,辩论天下丹道的优劣,曾详述过我师姊的这一门‘灵蛇锁血大法’,我恰在一旁侍立听讲,所以还算了解。据说此法,来自于一个隐秘的丹道流派,乃极为特殊的内丹之术,原名也未必叫‘灵蛇锁血大法’,我师姊仗着旁人不知,据为己有,当作自己的独门绝技。”
马恒之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大喜过望,道:“陆先生高见,媚血曾与我讲起,她从小被师父派往一个门派卧底偷师,学得一身丹法,想来就是先生所称的隐秘流派了。”
许清浊脱口道:“湘漓宫?”陆丸子、马恒之均道:“什么湘漓宫?”许清浊听他们不知,摇头道:“没什么。”暗想:“湘漓宫不仅和毒娘子联系甚密,似乎与我也有关?几时却去寻访一番?”
陆丸子道:“马寨主,这‘灵蛇锁血大法’,我不敢称全懂,单论解救之法,倒有七成把握。而且,你多年来强使真气,贯通了手厥阴心包经,这一条经脉的封锁已松,十分好解。其他的经脉,我去采些草药,炼成辅助的丹丸,只消不断尝试,估摸着一年之内,也都能尽数畅通。到时候,你被吸去的内力虽无取不回了,保留下来的,尚能运用无碍。”
马恒之连连点头,笑道:“好好好,我这一年便随先生去了。”陆丸子道:“且慢!马寨主,要我医治你,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马恒之一怔,忙问:“什么事?”
陆丸子道:“我在路上听风姑娘说,你被我巫师姊陷害,是因为你移情别恋,想去追求花苑的花大小姐?”马恒之点头道:“对,是这回事。”许清浊心道:“这人脸皮真厚,居然想都不想就承认了。”
陆丸子问道:“你武功恢复了,还会再打花小姐的主意吗?”马恒之笑道:“实不相瞒,当初我本计划好,去和剑仙一决高下,最好是用我的刀法武功,令她服气,从此倾心于我。我武功失了后,不敢动这念头。不过,武功既能恢复,此行自然必不可少,否则我还是我吗?哈哈哈哈哈!”
许清浊骂道:“想得美!哪怕你伤好了,内功仍少了大半,还敢挑战我师父?”马恒之笑道:“必胜之局有什么意思?不知道能不能赢,这才有一试的必要!而且,我即无法胜她,想来她一样得迷上我,哇哈哈哈!”
陆丸子道:“马寨主,你若答应我,从此不再滋扰花小姐,我便替你治病。”马恒之愕然止笑,道:“啊?什么?”许清浊也有些惊讶,然而十分赞许,道:“是啊,要治好了你,反给我花苑添乱,还不如不治。”
陆丸子续道:“此外,花小姐身上也有伤在身。虽然神医或许能挽救她的性命,想必她也有一段虚弱时日。现今花苑强敌窥视,极不太平,我治好你之后,你去花苑保护她,直到她完全恢复。”
马恒之为难道:“你、你叫我守护在她身畔,却不可打她的主意?这、这不是故意折磨我吗?”陆丸子甚是强硬,不理他抱怨,只道:“你若发誓,答应这两点,我全力以赴医治你。”
马恒之对花如何向往已久,此诺怎可轻易应许?可左思右想,若不能解除“灵蛇锁血大法”,一生躲躲藏藏,自由都无法享有,更逞论其他念头?思考了一炷香的工夫,终于闷声道:“好罢,我答应你。”
陆丸子见他脸色难看,对他一躬,道:“小子虽非武林中人,也知你是天下闻名的武学宗师,如此胁迫你,极为不敬。但我与花小姐相熟,刚知她另有良配。她近年来屡遭不幸,我不想再有人从中作梗,耽误她的终身大事。”
陆丸子暗恋花如何,自惭形秽,不敢奢望,却仍是为她着想。因此,他一听说马恒之的妄念,便想方设法阻止。马恒之久浸情场,观他神情,明白了几分,摇头道:“自己欠缺胆子,还给别人使绊儿,没见过你这样傻乎乎的!”
陆丸子脸上一热,低头道:“得罪了,请马寨主立誓。”风倦月插口道:“你师姊说了,这人说话从来不算,叫他立字据,写在纸上。”
许清浊道:“不错,我去寻掌柜借纸笔。”下楼取了笔墨纸砚,回屋拍在桌上,道:“快写!”马恒之无奈之极,在三人监视下,将誓言都写在了纸上。
陆丸子叠好了,转递给许清浊,道:“许公子,我不会武功,这东西带在身边,怕给他抢了。还是你收好,带回花苑保管。”许清浊笑道:“好!”将纸放进衣兜。
马恒之干笑道:“陆先生,你哪里的话?以我对你的敬佩,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万万不可猜疑。”暗想自己多年来甜言蜜语哄情人惯了,传出个不守信用的坏名声,如今给几个小辈瞧不起,当真自作自受,郁闷不已。
陆丸子微微一笑,道:“既然说定,二位快出发回花苑吧,马寨主由我照看。”许清浊担心道:“你们要遇上毒门或者邪教的恶徒怎么办?”陆丸子道:“他手厥阴心包经上的封禁,不出三日便可治愈。”
许清浊喜道:“原来是我多虑了。”情知刀魁恢复一脉内力,武功就已经十分可怕,要保二人的安全不难。马恒之听他承诺,心中亦喜,忽问:“许小子,你与丹教、毒门有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