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
熟悉的声音似远似近地响起,有人在轻推她,还有人急得快哭起来,“姑娘这是怎么了?我们要不要禀告家主啊?”
“不过是魇着了,别慌。”先前那个声音比较沉稳,“你去将下面抽屉第二个格子里的薄荷油拿来。”
“哦,好!”
不过一小会儿,辛辣刺激的气味涌入鼻腔,沈姝猛地回过神,飘在半空的身子终于重重坠下来,有了种奇异的踏实感,只是脑袋依然有些昏沉。
“姑娘,您终于醒了!”那个快哭的声音似乎真的哭了起来,“吓死我了,您这是梦到什么了呀?”
梦……?
沈姝睁开眼,她记得自己仿佛是死了,死得很是痛苦,现在……又是什么状况?
“没事了,姑娘,先喝点水。”有人递了茶杯过来,沈姝下意识地接过,怔怔地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容,“……金糕?”
“奴婢在。”清丽少女温柔地应答,然后又摸了摸她的额头,吩咐旁边,“银糕,拿条小帕子来,我给姑娘擦擦。”
“好!”
沈姝又看向那个正在擦眼泪的圆脸小姑娘,她浓眉大眼,看上去很是充满朝气的样子,不是银糕是谁?
她们两个不是都死了吗?曾听人说人死后会在地府里重逢,可她这是……在马车里?沈姝有些愕然,那边银糕已经找出帕子并用温水打湿递了过来,金糕一边给她擦拭着手脸,一边柔声细问,“姑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要不要唤刘大夫过来?”
刘大夫?他也死了?
沈姝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忍不住开口,“这是在哪里?”
金糕顿了一下,仔细打量她,“姑娘,我们这是在上京的路上啊,您是不是睡糊涂了?”
上京的路上?
“不会是……参选太子妃吧?”她喃喃开口,可这是五年前的事情!人死后怎么还会重复从前的场景?周围所有东西都那么真实,几乎跟活着时也没什么两样。
“姑娘,您别吓我。”银糕本来才止了泪,看着她又要决堤,“也没发烧啊,怎么像是烧坏了脑袋?”
“别胡说。”金糕喝止了她,但眉眼间也带了几分忧色,低声喃喃,“……难不成真要叫刘大夫来看看?”
“……我没事。”沈姝揉了揉太阳穴,终于开始反应过来,这里好像并不是死后地府,而是回到五年前,回到了一切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
那时,她才刚刚研究出秘铁配方,沈家父母也还是极疼她的模样,他们还没有重新遇到沈曦,也没有被她和她的那些男人们视为眼中钉。
金糕银糕……也还没有死。
想起从前发生的那些事情,沈姝轻轻叹了口气,眼里涌上浓浓的悲伤,是她没有护好这两个丫头,当年她被沈曦下药陷害,眼看着就要被人捉奸在床,是金糕站出来顶替了她,后来不得不嫁入那人后宅,最后莫名死在了争斗里。
而银糕,因为忠心护主得罪了权贵,被人堵在某条暗巷里,竟将她套袋活生生打死……
沈姝捏紧手指,虽然后来报了仇,让那些人落得了家毁人亡的下场,可这两个与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丫头再也回不来了,直至最后出嫁,她都是孤零零的一个。
她没想过老天竟然会再给她一次机会,让她有机会改变自己和她们的命运!难怪无相大师说她命相极奇,明明是早夭之格,却有枯木逢春之相!
那时候,她还对这说法嗤之以鼻,更为了证明他是错的,从易经八卦到河洛图书,从天文星辰到地理风水,细细钻研了几年,后来两人常常辩理,竟结成了一对忘年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