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我在一楼转了一圈,我仔细找遍了,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至少现在没有。
云姿不是第一次来了,对整栋老宅的格局已经轻车熟路,带着我就往楼上走。
既然是要“陪睡”,我总得有个屋睡觉吧。
吱呀,吱呀,吱呀……
老式的木质楼梯年久失修,脚踩在上边发出诡异的声响,令人头皮发麻。
二楼,有两个卧室,一个储物间,一个衣帽间。
但年头太久了,以前的租户没人愿意出钱保养,导致这里的墙皮早已脱落,露出原本的红砖墙色。
整栋老宅里,到处都是传统古朴的老式实木家具,家具和地板上落满了灰尘,哪怕我是在小颖口中的“邋遢男”,也不免有些难以接受。
“你挑一间吧。”
我诧异地看着云姿,很认真地对她道:“不是说好陪睡的吗?”
她瞪了我一眼,威胁道:“你再这么没正形我让你睡楼上啊。”
“睡就睡呗,三楼咋了?”
“那对老华侨当年就是被鬼子枪杀在三楼的。”
二楼的两间卧室里还留着上个租户的旧铺盖,热泽天气干燥,半点潮气也没有。
我倒是没什么忌讳,打撒打撒灰,铺上直接开睡。
一晃我来同德堂也有半个多月了,这半个多月里几乎每天都睡沙发,我就算再年轻,身体也禁不住这般祸祸呀,早就腰酸背痛了。可想不到,好不容易可以恢复下正常生物钟,睡一次床了,结果,还是睡凶宅。
“不许关机,不许睡着,听到没?”云姿在门外喊道。
实木的床睡的就是舒坦,往上一倒……毫无睡意。
我这才意识到,并不是有舒适的睡眠环境,人就能马上入睡的。我这半个月来,生物钟已经彻底颠倒了。一到了后半夜,俩眼珠子都直往外冒绿光。
我躺在床上,拿起手机给老隍发了条微信。
我:今晚我不在铺子上,不许偷懒,孟大人来了记得给他煮面。
老隍:老板祝你圆满成功哦。
我:什么跟什么呀?
老隍:听说云警花找你陪睡去了,您加油哦。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云姿一句口误,得,这回我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等着吧,明儿早上回去,估摸着街头巷尾我就成名人了。
一边开着语音,一边跟老隍排位,今晚上不错,连赢了三场,眼看着再来一局要上黄金了。
这时,门外走廊里,突然传来咯吱咯吱的动静,有人在外边走路。
“老板你快选呀!读秒了。”他催促我。
“你自己排吧,我这儿有点小情况。”
老隍贱笑道:“嘿嘿,我懂,我懂,云警官洗完澡了呗?老板记得穿小雨衣哟。”
“滚犊子!”
挂断语音,我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走到门口。
门外,走廊里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那人此刻与我仅有一门之隔。
其实我不是个胆小之辈,哪怕胆子再小,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受环境熏陶也会慢慢“长大”。而且再看看我身边都什么人?两百多年的大僵尸给我做打杂的,阴司高官孟宪与我交情颇深,就连那传说中的黄泉路,我也是走过几遭的人了。
我现在也算久经沙场,对鬼免疫了。
可我还是不敢打开门与那东西彻底撕破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