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浪货!竟敢对我这么说话!反了你不成!”柳娘还在大骂。
弥幺幺才不理她,往她身前挪动一丢丢距离,掰开她的嘴就将药喂了进去,不容她吐出来稍稍加些手劲儿便逼迫她吞入肚中,而后温温一笑:“你还想跳起来打我不成?”
柳娘气的抓了两手雪,正要再吐出来一句脏话就见“弥舞月”的脸变成弥幺幺,花了一瞬又变回原样,惊愕之余弥幺幺将手中伞扣在她脑袋上压低嗓音用原声道:“莫要受了风寒,冻坏了脑子。”
说完她冷扫柳娘一眼便摸了一把她的喉部,接着又用弥舞月的声音对早吓得不知所措的秋花道:“还不把她老人家扶回去歇着?”
柳娘的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两只眼睛好似利刃恨不得立马刺死眼前人,又见她满脸得意的扫了扫匣子上的雪扭头往屋里去,越发气的心气不畅,两腿一蹬便昏厥过去了。
弥舞月房里冷得弥幺幺进门就打了个喷嚏,屋里是有炭火盆子的,只可惜早不知道什么年头就灭了,屋里处处冰冷,弥幺幺哪儿都不想碰,抬手关门的功夫便被渗的骨头都疼。
“她这居住条件跟弥小幺的比起来也就好在屋子干净门窗完整这上头了。”蚊子突然出现颤着声音说,听得弥幺幺又打了个冷颤:“你也觉着冷的受不了了?”
“没有啊,我又不是什么血肉之躯,也没安装完善的感官系统,根本感觉不到冷好不好?”
“那你说话哆嗦什么?”
“这不是为了给你营造一个很冷的氛围?再说了你都冷成这样了我不得陪你一道冷着?不然显得我多不厚道……”
啪。
屋里只有两盏瘦灯,弥幺幺原地踱步半晌,将匣子放在桌上便掉头去了空间,进入空间的刹那,她知道了光明是多么珍贵的东西。
“弥舞月的娘还真不是个好东西。”啃着白水鸡,弥幺幺吐槽,但比起柳娘她更恨弥舞月。
她和弥小幺的生活环境比起来好不到哪里去,明明可以感同身受却要与人同流合污。
想到这里弥幺幺突然断了思绪,她蓦地抬眼看向斗篷内壁上的三四个补丁,心里彷徨许久,问向蚊子道:“迫不得已的人做了错事该不该被原谅?”
“那要看你是不是认为世界非黑即白。”
此话怎讲?弥幺幺再度茫然。
成千上万条的理由与说辞在这一刻都成了抓不住的、缥缈的风,好坏的评断标准也无法做出她心中的理想答案,不知过了多久,她的目光终于从斗篷上挪开,她说:“不管怎样,将自己曾受过的伤化作鞭笞无辜人的恶,就不该被原谅,通过这种方式获得的慰藉,根本不是救赎。”
蚊子沉默,看着她眼里暗暗翻涌的眸光,挠挠腹思量好一阵,道:“大师,你悟了?”
弥幺幺双眸缓缓合上,推波运气间,空间里是一道清脆响声:啪!
天快亮时,左监司里出来个一袭玄金袍的人,手里一把折扇与外头的飘雪格格不入,送他出来的人始终猫着腰,如今更是跪下来道:“多谢教主大人饶命,小的一定加大力度的查!”
话落再抬头时那位教主已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