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那边,江团跟江景文脑袋挨着脑袋,趴在门边听外面的动静。
正房里的话断断续续传出来,江景文蹙眉对江团道:“听,伯父在说布行不好进,哎!幸好我们没掺和这事。”
江团也使劲点头,心有嘁嘁,她当初拒绝的意思还只想着行业竞争激烈,害怕会有染坊那种明争暗斗,还没想到光是入行就这样麻烦。
还没听到后续安排,就听到有脚步声冲着书房过来,江景文跟江团对视一眼,如同两只老鼠,一溜烟回到桌边坐好。
现在江团也跟着在学习,只是她的功课不是学科考用的四书五经,也不是大户人家给女子学的女戒女德,而是一本蒙童开智。
这是类似三字经的书册,里面写的是伦理道德,万物万法。
江团只需要全部识得,然后再练一手好字,至于写诗作画,江南山没有教。
对教育这一点,江家没有歧视女儿的观念。
堂姐江景秋就能写会算,所以才嫁了一个富家童生,在婆家也颇受重视。
就连江青山说在她那里借银子修大宅院,村里也无人怀疑。
以前,江团在病里,还带累江景文也无法上学,实属无奈。
现在既然病好了,自然是一样要学,而且江南山还很严厉。
只是今天他没有心情检查功课,一进屋,对着两个装模作样学习的两人一挥手:“你们都回房去睡觉吧!明天早起背书。
娇娇以后也不能再睡懒觉,女儿家出嫁要理羹汤,伺候婆母夫婿。
你睡到大天亮,还要兄长做饭,成何体统。
我江家的姑娘要读书识字女红针织无一不精,出得厅堂下得了厨房,你这些事还要好好向你堂姐学习。”
前一天江团因为做樱桃罐头熬到半夜,早上睡到大天亮,他都出门去学堂都还没起。
在江南山看来,是康氏那个泼妇故意不管不问,这是在坏江家门风,他这个当伯父的不得不训上几句。
江景文自然知道是小妹熬夜困了才没起,忍不住就想辩驳,却被江团一个眼神阻止:“伯父教训得是,娇娇记住了,以后定向堂姐请教。”她态度恭敬,让江南山的郁闷顿时销去大半。
又是一夜过去,第二日一早,江景阳带背篓登门,说家里房间收拾好了,要接弟弟妹妹回家。
来的时候只有一床被褥,走时收拾了两大篓东西,江团带走三十瓶樱桃罐头,给老宅留下五瓶。
江景文对突然多出来的东西好奇,想要把江团包裹好的铜管出来看,被江景阳拦住。
刚刚在收拾东西时,小妹对这些东西可宝贝得很,不仅用布包住,还用稻草塞满中间的空隙,就是要看,也得回家再看。
另外就是康氏给她准备的一大包衣服,其实都是堂姐以前穿过的。
江团也不嫌弃。
她现在开始长高,两个哥哥也在长高,天气又一天天热起来,都需要添新衣服。
两个哥哥长得快,偏偏做好两套,还在上梁那天被人混进草棚给偷走。
自己有这些旧衣服至少还有可换的。
哥哥们再不添新衣,可是要赤身裸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