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良低声抱怨。

毕竟再怎么说，惊雷符也是用十枚万名币，通过抽十赠一的升阶奖励得到的，眼下系统只补偿一枚万民币，多少有些抠门的意思。

不过他倒是不后悔。

谨慎起见嘛，能用惊雷符彻底杀死小鱼妖，他和余晴平安无事，这就足够了。

“许神仙，小龙王刚刚是怎么了......”余晴知道有许良在，只不过还是被小鱼妖突然的异动，有些惊到了。

“我也不清楚。”

许良摇摇头，然后突然抬头说道：“还有啊余姑娘，不要叫我许神仙了。要是你不想喊大人，直接唤我的名字就行了。”

“哦好的，许神仙。”余晴眨着大眼睛，乖乖地点点头

“......”

这么老的梗，我还是算了吧......许良撇撇嘴，立刻便转移注意力，重新低头去看小鱼妖的尸体。

刚刚的事情有惊无险，完全超出预料之外，异香不仅能够激活惊雷符，还能帮助小鱼妖恢复伤口，甚至还能使之实力迅速提高。

再结合龙王祭上的鱼妖来看，异香对妖族的作用和意义，显然比他想象中要可怕得多。

许良从焦炭小鱼妖口中，拿出硕大的煤球块，里头还残存不少异香。

脑海中忽得想到，系统之所以将小鱼妖称作‘半妖’，莫非也和煤球块的异香有关？

许良还记起来，刚来海石礁时，确实没有在水里看到任何鱼虾的影子......

下一秒，他突然身子一僵。

因为此时站在卵石堆上，身位靠前，眼睛能够轻易地越过斑驳的卵石堆，看见十丈之外，有一片凸棱出水面的黑色礁石群。

礁石群上，栖息着成片的阴影，密密麻麻，一动不动。

嘶——

许良倒吸一口冷气，感觉浑身鸡皮疙瘩竖起！

头皮发麻！

此刻天色更黯，几近太阳下山的时间，再加上漫天阴云密布，根本难分阴影和黑色礁石，只能够通过偶尔蠕动的身形判定——

那是一群半妖，是一群小鱼妖！

数量粗略估计不下百只！

原身的记忆里分明记得，霖安县数十年从未出现过妖族，因此前几任县令，甚至都没有向朝廷申请设置斩妖司分部。

许良当场就想骂人——

这叫‘数十年没出现过妖’？那一群密密麻麻的，躺在礁石上的是什么东西！？

它们又是从哪里来的！？

“......”

冷汗划落。

许良将心思强制冷静下来。

他僵硬地转动脖子，看向手中乌漆嘛黑的煤球块，脑子想的全是焦炭小鱼妖最后的行为，以及瞬间恢复的伤势，肉眼可见的成长速度......

显然，答案早已呼之欲出——

煤球块，也就是异香，创造了这群半妖！

许良当即感觉手心滚烫。

......

......

霖安城北，杨家大宅。

一处别致的雅苑，几株腊梅栽植在院子角落，枝条精心修剪过，多一分太密，少一分又太疏，能够看出主人家花了很多心思。

腊梅枝条下，摆着一张青灰色的九龙玉石桌，桌上备着几样精美的茶点。

只见桌前，杨家二公子，杨瑞大声地咆哮：

“这口气我要忍到什么时候！？”

杨瑞面部涨红，情绪激动，“大哥，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令，连实权都没有的县令！咱们杨家何时要惧怕这样的人！那姓许的当众敢欺我，那就是在羞辱我们杨家的脸面！”

而他面对之人，便是杨家大公子，杨渊。

“瑞弟，自恼又是何苦，再忍忍。”杨渊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

所有霖安百姓都知道，杨家家主有一堆女儿，却只有一位小妾生了两个儿子，便是杨渊和杨瑞。

二人年龄相近，性格却完全不同。

杨瑞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成天混迹在酒乐声色之地，是霖安有名的纨绔子弟。

而杨渊却截然相反，甚至寻常霖安百姓，都少有见到他的机会。据闻，他不喜与人攀谈，因此久居宅内，少有见客，是位性情温厚的读书人。

此刻，二人在为龙王祭之事争执。

“大哥你天天就知道叫我忍，可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疯了！”

杨瑞每日都在想许良那两巴掌，积怨深重，当下彻底爆发，愤怒地抓起桌上的青瓷小杯，高高举起，想要将其砸得粉身碎骨，以此泄愤。

可就在这时，脑海片刻清醒。

杨瑞猛地回想起来，自己手里拿着的，可是大哥最喜欢的茶具，若是真砸了，后果恐怕......

想到这里，浑身突然一寒。

他僵硬着手，在一道冰冷得仿佛能杀人的视线中，缓慢地、小心翼翼地把杯子放回桌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