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乔可雨晕倒后,刘歌阳给乔可雨的第一个紧急联系人拨了电话,他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是“老公”俩字,
刘歌阳将乔可雨晕倒的事如实相说,让他来医院交钱,那边说了一个“好”字,
刘歌阳猜不出乔可雨的老公是不是孙海峰,如果是的话,那就是个爆炸性的八卦了,孙海峰一直被外人定为黄金单身汉,钻石王老五,
刘歌阳有了巧克力和小熊饼干填充肚子,就也不急了,惬意的拿出手机玩找你妹,一边嘴不闲着的等她老公来,结果等了好一会儿,出乎意料的,乔可雨她老公没来,反倒是乔可雨先醒了,
乔可雨得知刘歌阳给她老公打了电话后,立即就疯了,泼妇了,没好脸的冲他大喊大叫,“你有病吧,你谁啊你,你管得怎么这么多,你妈没告诉过你没事儿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
刘歌阳的脸当时就黑了,尼玛小爷一颗好心被当驴肝肺,小爷救你还救错了,居然还有人敢冲爷嗞哇大叫,
刘歌阳将手机狠狠一摔,咔嚓一声,手机壳和电池一并摔了出来,气得胸膛起伏不停,指着乔可雨的子不客气的回吼,“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我救了你,你还给我来了个倒打一耙是吧,你比猪八戒还不是人,你妈就没告诉过你做人要懂知恩图报啊,活该你老公不来接你,”
然后乔可雨在刘歌阳的最后一句话中,愣住了,整张脸的血色全无,接着就嚎啕大哭起来,哭得那叫一个昏天暗地,
刘歌阳起初觉着乔可雨这人有病,老公出轨了就离了呗,有什么好哭的,懦弱,妇人之仁,优柔寡断,活该,
后来就觉着乔可雨也挺可怜的了,
乔可雨歇斯底里的哭够了之后,就像个没有灵魂的人,一双漂亮的眼睛全无神采,躺在白得像死神的病床上,空洞的望着屋顶,像在给过去做最后纪念,用没有一丝情感的口吻,和陌生人说了一通她的感情生活,
待她说完,痛苦的眼泪已将大半个枕头晕湿,
乔可雨的老公不是孙海峰,孙海峰是她舅家的哥哥,
乔可雨说她和她老公从大一就开始恋爱,大学四年,一直是她爱她老公比较多,为她老公打胎两次,毕业后,她老公算是有人性,将她娶回家,然而就在结婚的两年后,她老公有了外遇并且不要脸的向她提出离婚,那时候乔可雨还是爱她老公,就哭求她老公别离,甚至以死相逼,她老公大概是怕了,没再提离婚,但又一个两年后,她老公再次有了外遇,甚至在乔可雨撞到他们在床上翻云覆雨的那破事儿时,跳下床后将她打了,
刘歌阳受不得漂亮女孩在他面前哭,纠结了会儿,扭曲着脸,伸出手指尖,抹了抹乔可雨脸上的眼泪儿,“为人渣流眼泪,真丢人,”
“”
乔可雨面无表情的指着自己的脑袋说:“他抓我的头发,按着我的头,往衣柜上撞,一下又一下,一直撞到我哭抽,倒在地上,都没管我,我算知道了,男人的誓言和承诺,都他妈的和放屁一样,出轨养情妇,才是他们一生所追求,”
乔可雨问刘歌阳:“我居然爱过这样的男人,像不像个傻逼,”
刘歌阳毫不犹豫的点头,“像,不仅像,你就是,”
总之不打不相识,刘歌阳之后就和乔可雨熟络上了,
刘歌阳上午没事儿,刚吃完饭,在办公室无聊了,身体埋在大转椅里,俩脚往桌上一摆,悠哉的晃着,一手枕在脑袋下,乔黑的眼珠一转,乐了,掏出手机给乔可雨打电话,
“小雨妹妹,嘛呢,”
“正公司打饭呢,”乔可雨更正刘歌阳很多次不要叫她小雨妹妹,刘歌阳都照叫不误,乔可雨不得不习惯了,一边把电话夹在耳朵肩膀间,一边往餐盘里夹鸡排,歪着脑袋说,“你又没屁搁楞嗓子,闲着了,”
刘歌阳笑呵呵的摇头:“想你了嘛,小雨妹妹,把打开,我给你微信里发两张图片,”
“什么图片,”
“搞笑的,挂了挂了啊,记得开啊听见没,我现在给你发,”
刘歌阳跟个偷着金子的小贼似的,边打相册搜索照片边乐,最后选了几张颜色比较清晰色彩比较分明的图片,发了过去,然后晃着脑袋翘首以待乔可雨的回复,
等了好半晌,那头没动静,刘歌阳耐不住性子又打了过去,
是个陌生人接的,“唉您好,找乔助理吗,她刚刚去洗手间了,一会儿她回来我让她给您拨过去好吧,”
刘歌阳刚要说好,就听见了乔可雨的暴怒声音,“刘歌阳你没事儿闲着给我发解剖尸体的图片干尼玛啊”
刘歌阳止不住的哈哈大笑,啪嗒一声在乔可雨又要骂人的时候先把电话挂了,
小护士敲门进来时,就见纪小爷笑得满脸通红,眼泪都快笑出来了,手掌不停的狂拍桌子,
好奇的问:“刘医生,这是听见什么有趣事儿了,”
“哎哟哟,笑死我了,没事儿没事儿,刚收养的个宠物,抓狂了,太好玩了”
乔可雨在洗手间里恶心的,把早上吃的东西全吐出来了,最后食物吐完吐酸水,一张小脸被折腾的煞白,
骂完刘歌阳,乔可雨仍未解气,气的小胸脯直喘,更有猥琐男不停地把眼睛往她胸上盯,烦躁的回手就把刚打的餐全倒垃圾桶里了,
乔可雨正气得呼哧带喘的往办公室走的时候,就接到了孙海峰的电话,
乔可雨揉了揉脸,把一脸的狰狞换上一副笑容可掬的表情,“老板,有事儿,”在公司里,乔可雨一般都叫孙海峰老板,从不偭规越矩,
孙海峰淡道:“你哥有消息了,”
乔可雨的双脚登时就软了,扶着墙壁才将将站稳,“怎么样,”
“今天出狱,”孙海峰在乔可雨秉着呼吸说不出来话间,继续道,“跟我一起去接他吧,”
乔朗出狱,换上了四年前入狱时的衣服,
一袭黑色西装,灰白条领带,衣服还是曾经那套衣服,人也依旧是那个人,但所有的感觉都不对了,
经过四年时间,这身衣服已经被压出了褶皱,而乔朗,也不像四年前那般风流倜傥器宇轩昂,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被时光打磨的沉淀了往时的不驯与光芒,
厚重的监狱铁门,在乔朗的身后缓缓关上,年久失修样的吱嘎声,闷重,却又刺耳,
乔朗仿若未觉,睁大眼睛,抬头凝望着碧蓝如洗的天际,缓缓地吸了口气,自由的味道,忽然,乔朗嘴边露出一个似有若无讽刺般的笑,眨眼间,如昙花一现,笑容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