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吗?”
刚才觉得自己要疯掉的北堂傲霎时间因柳金蟾这几句话而镇静下来,当帐外的三个人按照柳金蟾的要求退出房间合上门时,北堂傲一改刚才几乎崩溃的声音,沉沉地冷道,“你这女人死到临头还能这么镇静,倒比许多男人强。”
只是毁他名节的人、知他失身的人都必须死,没有为什么。
“如果你见过很多人的生死,就会知道死面前,男人并不会比女人从容多少!”柳金蟾静道。
北堂傲冷冷的笑了,嘲讽地瞅着这个活在小康之家,何曾见过战场的厮杀的女人:“你见过屠杀吗?”他在战场就是那么做的,把人不当人的杀同样别人也那么对他们的。
“见过尸体,屠杀后的”惨绝人寰!
“惨吗?”
“没有活口!”她随救援组织赶往那里时,除了尸体还是尸体,老人、男人、女人甚至孩子
“害怕吗?”
“与其说害怕,不如说怵目惊心!”目之所及一片死相,心之所憾唯有人道之失。
柳金蟾的话不禁让北堂傲的手微微放松,他想到了在大漠的日日夜夜,一个个逝去的兄弟、以及渴望建功立业的壮志雄心北堂傲甚至想到了家姐年少披挂上阵,每次归来抱住他说:“傲儿,我们北堂家的人一定要记住,无论如何都要够坚强,那怕是走投无路之时,也要想着活路北堂家只有我们了”
他怎么能死?
他为何只能死?
就在二人僵持静默时,门外就传来船家的声音隔着木板传来:“我说小娘子,这夫妻吵架自古都是床头打架船尾合,你们新婚再不好,昨儿不也是琴瑟和鸣嘛!我说啊,少年夫妻老来伴,天大的事儿,这睡在一被窝里,就是天大的仇儿也犯不上一大清早就开始又要闹得寻死觅活吧!”
那船家一个“琴瑟和鸣”让帐内二人立刻尴尬,目光下移,北堂傲手执银枪满眼是难掩的羞恼,颤抖的身体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放荡地压在一个赤果果的女人身上正行不轨之事,还出不来!
北堂傲又气又怒的脸,一下子又红成了美丽的大龙虾,手摸着被角想要拉开彼此烫贴的身体,但一拉开,又如何遮掩自己坦呈的身子?首尾相连之状,真正进退两难,好生羞煞。
柳金蟾不懂北堂傲的窘迫与大家公子的羞涩,她只想法儿救自己的小命儿,所以那还在她身体里相连,彼此紧紧交缠的肢体不在思考范围内。
那外面的人听船家这么一说,也有人来说:“就是啊,小娘子,你就是挑朵花儿,要挑个比你相公再好看的,也没这么一心对你好的,知足点吧!”
“就是、就是!你看上次还闹得小相公往那江里跳!大冷的天,还不得你跳下去救!”
“小相公啊,你也别和你妻主气恼,你妻主其实心里疼你的,那日背着你从那么冷的水里爬上来,命都豁出去了,不是疼你到骨子里,谁家女人会这么拼命啊!”
“就是、就是。明明女才男貌,天生一对小壁人,和和美美这二十多日,妇唱夫随的小日子过的多好!”
“就是啊,那个柳姑娘,那些个花柳巷里的哥儿就是生得赛天仙,你没钱儿,人家哥儿那理你,听大姐一句话,趁早收了心,巴心巴意和你小相公过日子,生个大胖闺女,好日子在后面呢!”
外面一叠声牛头不对马嘴的劝告,听在北堂傲心里好生莫名:什么夫妻?什么过日子?他怎么一句没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