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镜头是在卧室里并非分成好几块塞进衣柜里。”钟自在面无表情的接了他的话,嗤笑了一声,翻了个白眼,“够了没?”
秦谨一点儿也不惊讶,伸手揉了一下鼻子,轻笑了一声。“胆子倒是比以前大了不少。不过你确定,你心里没在发抖?”
“秦总是万事通,我发没发抖您不是最清楚了吗?”钟自在讥笑。
“嗯。”秦谨应了一声,认认真真的道:“我猜肯定在发抖。”
钟自在木着一张脸没说话,秦谨低低的笑了起来,“撒谎的孩子不是好孩子。不对老板说实话的员工不是好员工。”
钟自在更是无语,将脸别到一边,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来的信心笃定她害怕。不过,他还真是猜对了。钟自在一下子恹恹的,看了这恐怖片晚上她还是别吃肉了。
秦谨看着她恹恹的样子又轻笑了一声,将拳头伸到嘴边遮挡着咳了几声这才止住了笑意。
天气骤然冷了下来,比出门的时候冷了许多。出了电梯停车场中阴嗖嗖的风吹过来,钟自在忍不住的拉了拉衣领。顺便将脖子往里缩了一些。
秦谨的车停在专用的停车位上,显眼得很。他替钟自在关上了车门,才绕到另一边上了车。
系好安全带,他却没有急着开车,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了几下,看向钟自在,问道:“要不要喝点儿东西再回去?”
“听过到饭点请吃饭的,还没听过请喝东西的。”
“这就要问你了。你觉得你做的那点儿活能吃东西吗?”秦谨慢悠悠的说着,发动了车子。
“”
车子驶了一段,秦谨又看向了钟自在,轻笑了一声,问道:“想吃什么?”
“谢谢不用。我回去吃。”钟自在恹恹的回答。
“嗯。也好。”秦谨点点头。
又是高峰期又是下雪,路上堵得厉害。车子许久才能移动一小段,秦谨的食指有节奏的在方向盘上轻敲着,并不烦躁。
他原本就是冷静自持的人,很少有事情能让他烦躁大乱方寸。
“那天去野营的人你都认识吗?”钟自在昏昏欲睡时,秦谨突然开口问道。
前方的道路依旧是堵着的,长长的一条车海看不到尽头。只有一溜烟暗黄的尾灯。
“只认识方晨星。”钟自在半睁开眼看了前方一眼,又合上了眼皮。整个人就跟只在暖和地方就会犯困的懒猫似的。
秦谨不知道问这干什么,没再说话。将车窗摇下些抽出一支烟点燃。骤然灌进的冷风让钟自在打了个寒颤,人也清醒了起来。
秦谨并没有注意到,夹着烟的手搭在车窗上,目光不知道落到了哪儿。
隔了许久车辆终于开始缓缓的移动,他将烟头掐灭,摇上了车窗。不到一小时的车程硬生生的被拖到了一个多小时,一路堵得鬼哭神泣,看着心里就发慌。
到了地儿,钟自在正要下车,秦谨叫住了她。他拿出了钱夹,从中抽出了几张粉色钞票。钟自在原本以为他是要递给她,谁知道才递到了中途,他又将钱收了回去,眉挑了挑,慢悠悠的道:“好歹我也送了你回来,不请我上去坐坐?”
钟自在钱也不要了,只当没听见,打开车门下了车。秦谨也下了车,双手插在大衣衣兜里,挑眉看了看钟自在。不用她邀请,他就已率先往前走去。
这脸皮可真是够厚的,钟自在追了上去,拦在了他的面前。瞪圆了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没好气的道,“秦总是想不请自来?”
“钟翻译你会不会太草木皆兵了些?我只是和你正好同路。”秦谨慢悠悠的说着,扬了扬下巴,似笑非笑的道:“怎么,不行吗?”
他的神色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开玩笑,钟自在的心里没谱,悻悻的让开了路。自己先进了电梯。
正是下班的时候,人三三俩俩的。住在同一栋楼,楼上楼下的都已经熟悉,互相打着招呼。钟自在算是个例外,她以前虽然住这边,但和邻居都没什么来往。以前住在她架对面的邻居会偶尔找她借点儿小东西什么的,自从那家搬走后搬来的新邻居她连见都没怎么见过,更别提说打招呼了。
秦谨在一群人中格外的醒目,有人好奇的问道:“你们夫妻是刚才搬来的吗?怎么以前都没见过你们?”
钟自在的手受了伤,他不动声色的护着,自然引人浮想联翩。钟自在刚想否认说不是,秦谨就微笑着道:“以前在外地,才刚回来的。”
“哦这样啊,难怪没见过。我们也是外地的,住在你们楼上,有时间大家聚聚。”年轻男人揽了揽他身边的女人,笑着说道。
“好。”秦谨客气着,低头看了钟自在一眼。
电梯很快就到了,钟自在也不叫秦谨,兀自出了电梯。到门边时她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看跟过来的秦谨,讥讽道:“秦总不会是碰巧也住这儿吧?”
秦谨掩饰性的咳了一声,微微一笑,道:“我有东西落这儿了。”
这借口是不是太蹩脚了一些?这都距离他上次到这边来多久了?有东西落下他现在才过来拿?
这脸皮还真是厚得很呐,钟自在气极反笑,拦在门口,道:“您落了什么东西?我替你拿出来。”
秦谨挑了挑眉,慢悠悠的道:“还是我自己找,都那么久了你都没发觉,能找到吗?”
他狡诈得就跟只狐狸似的。钟自在跟着他对峙了一会,一言不发的开了门。
也不用钟自在提醒,他自己就伸手去拿鞋。钟自在抿着唇,淡淡的道:“不用换了,您去找,我在这儿等你。”
秦谨没说话,将鞋给换了,这才看向了钟自在,微笑着道:“你这样子,我怎么能糟蹋你的劳动成果呢?”
“”钟自在深吸了一口气,忍了又忍才提醒道:“那您的鞋换好了,现在可以去拿您的东西了吧?”
秦谨转身面对钟自在,俊脸贴近,轻笑了一声,醇厚的声音低低的道:“你怎么那么好骗?”
说完,不再理钟自在,大摇大摆的去厨房去了。钟自在愣在原地,心里就跟猫抓似的找不到发泄口,许久之后才重重的将门摔上,踢掉鞋子木着脸到客厅。
秦谨真把这儿当成了他的家,打开冰箱拿食材,做饭。没一会儿厨房里就传来了水声。
钟自在毛躁的在客厅里转了几圈,过了许久之后才平复下来,任由着秦谨在厨房里捣腾。
晚会儿唐果果打电话回来说要加班不过来了,让她自己弄饭吃。钟自在就更懒得管秦谨了,随他这趟。他总不能在这边呆一辈子。
秦谨的动作很快,没多大会儿厨房里传来了饭菜的香味。他也不叫钟自在帮忙,摆好了碗筷才扬扬眉,道:“吃饭吧。”
他的手艺一向都是好的,几个简单的菜从他的手中出来增色了不少,味道一样令人满意。
两人寂无声息的吃了一顿饭,秦谨去厨房刷碗,而钟自在则是给阳台上的仙人掌浇水,顺带等着他离开。
秦谨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在厨房里久久的不出来。钟自在浇了一遍又一遍的水,手冻得冰凉。她索性将洒水壶放下,站在窗边看着暗黄路灯下飞舞的雪花。
天气冷了,小区里也冷冷清清的,只有一地婆娑的摇曳树影。钟自在呆站了好一会儿,直到浑身冰凉才回了室内。
厨房里的灯早关上了,客厅里却并不见秦谨的身影。钟自在疑惑,去客房看了看没人,才刚走回客厅里,秦谨就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他的外套脱掉,只穿了一件亚麻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小麦色的肌肤以及好看精致的锁骨。
他的袖子挽了起来,一截肌理匀称光洁的小臂上还带着点点的水珠。看见钟自在,他停住了脚步,对她招招手,道:“过来我替你洗头。”
是了,洗头现在是钟自在的一大难事。今天本是打算去外面洗的,刚起床就被沈宛叫去了公司,以至于她的头拖到现在还没洗。
他的神色平静,仿佛早以习惯做这种琐事。钟自在没由来的有些烦躁,抿着唇站在原地没动。被人牵着鼻子走,反抗还没用的感觉简直是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
她还很少会这样。秦谨真是个例外,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只有被牵着鼻子走的份。只是,那个时候是心甘情愿,而现在,则是不甘也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