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娘,”公孙兰忽而停下脚步,转过身,认真看着沈昕娘,“日后若有麻烦,你若当我是信得过的朋友。就不要如此相瞒!当告诉我才是,且这次的事情,本就有我的责任在,你不叫我知道,不知我心里有多愧疚。”
沈昕娘看着她,认真点了点头,“这次还要多谢你”
“别别,”公孙兰连忙摆手,“谢的话可不要再说了!都说了是将功赎罪,若是我和哥哥不能将四娘子救出,才不知道得有多羞愧,只怕日后都没有脸面再见你们了!”
沈昕娘轻笑了笑,微微摇了摇头。
“想来这段日子。你也过得不安稳,我和哥哥就不耽搁你了,且好生歇歇,我们先走了。”公孙兰笑了笑说道。
公孙陵在方琰的书房兀自气闷,直到有王府家仆来寻他,说公孙娘子要走,他才一跃起身,眼瞪着方琰。似乎欲言又止,眼眸里似乎藏着不满的小火苗,只欲将方琰燃尽。
“公孙将军慢走。”方琰客气说道。
公孙陵握了握拳头,愤懑拱手,一言不发的跟着家仆而去。态度着实奇怪得很。
一直坐在归家的马车上。公孙陵的表情都不甚好。连妹妹同他说话。他都没有听闻。
“哥哥!”公孙兰在他耳边轻喝一声。
公孙陵这才猛然一惊,转过脸来,“做什么?”
“你一直心不在焉的,是在想什么?”公孙兰问道,“莫非是在担心虞淼不会善罢甘休?应该不会,反正人都救出来了,他就算不甘心又能怎样?了了这件事,我心里才算舒坦了!对了,回家咱们一起喝两杯。算是庆祝一下!”
公孙陵的眉头却是皱的紧紧的,半晌没开口,临到家中时候,他才喃喃道:“原本以为齐王人不错,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不曾想,也是个糊涂蛋”
公孙兰闻言,很是愣了一下,“齐王怎么招惹你了?”
公孙陵闷哼一声,脸色黑沉。
这让一旁坐着的公孙兰十分的莫名,“你们在书房言语不和?有什么冲突?不应该吧?哥哥,是不是你对人家有成见啊?我看他对昕娘很好啊,怎么就不是重情重义的人了?”
公孙陵闻言,转过脸来看着自己的妹妹,“昕娘昕娘,你眼中就只有一个昕娘么?他对昕娘好,就是重情重义?那是他的妻,他对她好,不是理所应当?”
他语气甚是有些冲。
公孙兰被他呛的一愣一愣的,莫名的点了点头,“是理所应当啊,哥哥你这是发的什么疯”
马车在垂花门停稳,公孙陵也不再同她废话,飞身下车,直奔自己院中而去。
“诶,哥哥,说好的咱们要喝两杯庆祝一下的?”公孙兰跳下马车的时候,哪里还能瞧得见哥哥的身影,她兀自喃喃道,“怎么奇奇怪怪的?”
方琰回到正院之中,沈昕娘已经在床榻上半躺了,双手扶在小腹上,微闭着眼眸,缓缓牵动左手手掌阴阳泉眼的暖意,引至全身,在丹田之处,多环绕了两周。小腹之中那种不安隐隐作痛的感觉这才消减下去。
忽而一只温暖的大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那股暖融融的感觉,直从手背,抵达心底。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正对上方琰一双带着微微担忧的眼眸,“还是不舒服么?”
她摇了摇头,“没有,别担心。”
“你这样,怎能不让人担心?你说过,若有什么事,你会告诉我,如今该操心的事都告诉我,让我来烦心,你只管安安心心的,什么都不要想,只念着你要做母亲了这一件事,可好?”方琰微微笑着,目光专注而温暖的看她。
沈昕娘缓缓点了点头,“好,我会学着做个好母亲的。”
方琰点了点头,“原本是麻烦事,倒是让我觉察了一件好事在里头。”
“好事?”沈昕娘微微挑了挑眉梢,“什么好事?”
“你不是一直担心四娘的婚事么?”方琰轻缓问道,“你觉得公孙陵这人如何?”
“公孙陵?”沈昕娘微微一愣,片刻之后才点了点头,“你是说,公孙将军对四娘子有意?”
“他似乎是误会了,以为四娘子是我的妾室,言语之间分明有对四娘子的怜惜之情,倘若知道四娘子并非我妾室,想来,他是愿意照顾四娘子的。”方琰说道。
沈昕娘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公孙将军已是而立之年了吧?”
“是,他高堂健在之时,曾为他定下一门亲事,后来他高堂故去,女方就退了婚事,他一直将照顾妹妹视为己任,也就没有再考虑此事。或有人登门提及,皆因为他妹妹不喜而作罢。”方琰解释说道,“人耿直可靠,品性也好。”
“人自然是好的,年龄大些也更为成熟稳重,只是,他如今毕竟是将军之身,又得先皇信任,便是沈尚书见他,只怕也要恭敬三分,四娘子庶女身份,不知会不会受他委屈。”沈昕娘缓缓说道。
方琰垂眸,“他也许并不在乎身份呢?”
“他若能真心对四娘,自然一切都好,可以他的身份,未必会正式的求娶四娘吧?四娘视我为亲姐姐,我也当她是自己的妹妹,断然不想叫她受了委屈的。”沈昕娘认真说道。
“不若问问四娘自己的意思?”方琰握住她柔软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