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城外马车驾着一路向南。 向晚坐在马车里,一会翻出银票数了数,一会又拿出路上垫肚子的点心啃两口,一会掀开帘子看看。 无聊,真是无聊啊。 长路漫漫想想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到赵县,她在路上岂不是无聊地要发霉了?刚在蒲城里就看了两眼,古代的店铺逛都没逛,现在也没个人说话。 车夫跟他搭话来来去去就那两句,木木讷讷。 她开始想念起魏延泽一行人了。 路上至少还有个伴。 魏延泽他们,现在在干什么呢。 忙着赶往明州惩治那个黄义了吧。 “哎……”向晚叼着点心又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一直响个不停的车轱辘突然不响了,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向晚一掀帘子。 “小姐,这……”车夫也是满脸无奈地看着她。 路中央正躺着一个农妇,此时正捂着脚哭天抢地。 “哎哟,你们这群人不长眼睛不看路轧到我的脚!哎呦我的脚哎!哎呦痛死我了可!” “怎么搞的,这么大人你都没看到?”向晚责备地看了车夫一眼,跳下车扶起了妇人。 拍了拍她身上的土,向晚关切地问,“你没事吧大婶,刚才真是不好意思啊。” “没事没事,”妇人低着头也不抬头,突然小声叹息地道,“就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向晚疑惑地道。 “可惜,我并不是什么好人,”妇人突然不知道从哪来那么大劲一把掳住了向晚,旁边的草丛里蹦出了两个蒙面持刀大汉,团团将她围住。 “什,你们要干什么!”竟然是劫匪! 要不要这么背啊!我好歹也是穿到了官宦人家,今儿被人威胁明个遇到劫匪,能不能给我个面子啊! 向晚一边手脚并用又踢又打拼命挣扎着,一边看向还在车上发愣的车夫,“快点,还发什么愣!救我啊!” 车夫倒吸一口凉气,谁知道手一挥就准备架着车跑了。 废话,人多势众还不逃! 其中一个歹徒看到他要逃,两三步上前就将他从车上拉了下来,一刀刺入胸口。 车夫挣扎着抽搐了两下,倒下不动了。 向晚看着电光火石之间好像还没有五分钟内发生的事情,脑子已经完全吓懵了。 “你,你们到底要什么,钱吗,我都给你们。”向晚声音颤抖着,事到如今只能跟他们谈条件了。 “哼,你还有什么不是我们的?乖乖闭嘴吧。” 绑匪将她绑成了粽子口中塞了口塞就往车内一扔,架着原本来时向晚乘坐的车辆就往她来时的方向驶去。 向晚躺在车厢里,也不知外界到底怎么样了。只能在心里猜想着,却越想越怕。 他们也不知道她身份,却留她一条命,该不会是要把我掳回去当压寨夫人吧,不,不会吧,到时候我可逃都逃不出去了。 想着一丝泪不由从她眼角划过。 “唔唔……”谁能来救救我啊。 绑匪扯下面巾一路进了蒲城径直向城内闻名的花街柳巷驶去。 路过繁华的西大街,转弯向更深处驶去。 西街上临窗二楼酒楼。 天胡看了看消失在街道拐角的马车,揉了揉眼睛,他看错了?忍不住对一旁出神喝酒的魏延泽道,“爷……”他有些捉摸不定,“我刚才好像看到向小姐的马车了,向画前街那边去了。” 魏延泽意外地回过神瞥了他一眼。 “嘶,不可能看错啊,那马屁股上那块花纹,就是她坐的那辆,怎么回来了?有东西落下了?”说着又自言自语地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笃定地道,“不对啊,那马车夫也不是一个人。” 最后扭头道,“爷,我该是看错……” 再一看位置上只余一盏打翻的酒杯,酒液顺着桌面淅淅沥沥地流下,哪里还有他的踪影。 “……爷呢?” 再撑在窗台上一看,只看到人群中一身黑衣迅速衣袂翻飞着远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