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月色下,模糊了人影。
夜里,人们都已经入睡,平安客栈内,灯火不灭,掌柜的沿着两鬓的细汗,却是不敢关门,大门敞开着,店里安静的仿佛针落声都听的一清二楚。
他小心翼翼的望着旁边一身月白色薄衫的男子,只见他眉梢紧,眼眸深黑,幽幽的锁着伸手不见五指的街道口。
“咚,咚,咚。”
幽静的街道传来了打更声,还带着回音。
平安客栈的掌柜的心更加不安了。
“这位公子,都三更天了,这段日子宵禁,怕是不敢有人在街上走动的,若是等人,还要等明早了。”他试探的问着。
他的话刚落,踢踏的马蹄声渐渐逼近,扬鞭声也一声高过一声,仿佛就在耳边,掌柜的震惊的不敢开口,这个时候,还敢在外面骑马,也不怕坐牢。
“吁!!!”缰绳拉紧,一匹红棕色的马儿赫然出现在掌柜的眼前。
只听方才站着的那位男人,下颚微低,薄唇微抿,“大人。”
萧璟一手将缰绳甩给了掌柜的:“给马儿喂些好草料。”随着甩出去的是一枚银锭。
“先进去!”他瞅了一眼刘浩然,先一步进了客栈。
二人进了天字号的厢间。
萧璟抿了口热茶,提了提神,这些日子赶路,他已经疲惫不堪。
忽然,他的目光一凛,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支离破碎,压低的吼声破口而出:“他还活着!这些日子你到底干了什么!”
“大人,我近日又做一梦”他低眼道。
“哦?”萧璟眼睛微眯,“说来听听。”他的语气沉寂,却带着一股隐藏的杀气。
刘浩然顿了顿,“这次与北祁的仗会胜。虽然是他拿下了完颜烈,但这功劳还是三皇子的。京城那边,想来三皇子已经布置妥当。只要这次的仗胜了,三皇子会深得人心。将来也会一统天下。”
他重生前,确实是齐鸿瑜称帝,也就是这一次与北祁的胜仗后,不多时,齐鸿瑜弑父登基。
而许霖也成了朝中重臣。
听见三皇子登位,萧璟脸色回转,“许霖呢,若他为三皇子卖命,尚且能留他一条狗命!”
如果他死了刘浩然眼皮沉了沉,犹豫了片刻:“暂且不会。大人,留着他,对三皇子有好处。”
对于刘浩然的话,萧璟还是信的,况且。这次是他掌管军印,如果他有什么对,他立马就能处置了他!
萧璟摆摆手,他乏了,明早还得去整顿军营,大兵将至。
刘浩然行礼退了出去,原本全身紧绷的他。顿时松懈了下来,他想起了祁子枫,他是军师,也该来了。
他双拳紧握,迟早,萧璟会死在他的手下。已报刘家之仇!
岁月匆匆,由夏转秋,天气也渐渐凉了下来,但这一次秋收,让种庄稼的人们顿时陷入了不可拔出的危机中。
这次大旱。受影响的不仅是南岭,还有北祁。
天下四分,南岭与北祁的气候相近。所以这一次战役,两军的粮草都不够吃,身为后勤兵的张琮,看着这个月送来的粮草,默默不语。
不光是这里,因为军中的粮草不够,乌那便差人从周遭的村庄小镇置办粮食,原本粮食便不多,又被军中买去不少,百姓的日子苦不堪。
自然,大户人家不愁,他们的储存的粮食够他们过完今年。
可伶仃百姓们却是不行,原本就是靠种粮食挣钱,如今,钱也没挣上,连每日的吃度也成了问题。
也有不少饭庄因为粮食不够而关门大吉。
好在贺澜有空间助阵,饭庄还能继续维持。
就连卖粮食的都趁机抬高价钱,使人们买不起粮食。
贺澜便是在饭庄待着,都听说已经饿死了不少妇孺小孩。
她从空间拿出了一大袋粮食,没有办法,米粮铺抬高价卖,她只能低价卖粮,总不能让整个镇子的人都死光了。
“石头,这些粮食你拿出去,在饭庄门前支个桌子,五文钱一斤卖罢。”这些粮食都是无成本的,她也不心疼。
反而石头看着这一大袋粮食,听着都肉疼:“老板娘,五文钱一斤?我没听错罢,眼下是旱年,咱们饭庄的粮食还够吗?”
“放心罢,够。”贺澜摆摆手。
她先回了屋中,安顿好大翠花,又吩咐了小月,便要去木厂,此次她要亲自跟着几个长工,将木具送到雷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