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枫看见她追上，在空中旋了个小弧，落到一株探岩而出的松树干上。云雁跟着立到枝头，望向他欲言又止。屡战屡败的次数多到自己都记忆不清楚了。而想要得到的剑招锻炼，迟迟不能突破，使她越来越憋闷。

而林月枫好似知道她心中所想，突然开口道：“你与我战了不下千场，可有收获？”

“我不知道。”云雁大为烦恼，以止水轻砍着周围枝叶，两人站立之处立刻瑟瑟抖动：“最近不知什么情况，我越打越糟糕，比以往还不如。”

“这也不是坏事。”林月枫扶了下帷帽，似乎比她更烦恼：“据说遇见瓶颈突破前都这样”

“据说？”云雁歪头看他：“你自身没有遇见过瓶颈？”

“自然没有。”那人顿了一顿，沉默下来，半响后又道：“也许有过。”他低头望向手中仪光剑，语气有点犹豫：“我不知道或者忘记了。”

云雁：“”

“你打的太急了。”他突然抽身飞到悬崖空中，月光将白衣更染银亮：“而且太杂。”

云雁急忙又跟上他：“是何意？”

“你的心太杂。”林月枫转头就要离去：“老想将所有剑境都发挥到极致，剑势散乱而导致威力不集中，这样打下去不会有半点进步。”

“从明天起，我不会再接你的道偈切磋。”

那白衣人冷冷丢下最后一句，飞速消失到云层深处。他的话在山崖间回荡，激得云雁颓丧无比。这家伙居然不愿意和自己打了在这仙迹崖，剑招最厉害的就是他，现在连切磋的机会都没有，要如何进步？

想着薛忆先在赏星潭的嘲弄，想着在占星堡感受到与高阶魔俢的差距那种如猫挠心脏的慌乱又袭上心头。这半年来，也算拼尽全力解决剑招上的不足，可为何总感觉空虚

像就要到达一处绿洲，却迟迟无法闯过那一小片沙漠。

急躁、紧张、无助、失望最近修行中，充斥了太多负面情绪。云雁望向安静的山崖，闭目纵身朝下跳去。在风中呼呼吹了半响，临落地时她略一运功滑行到地面。

周身骤然炸亮紫光，全身灵力猛攻向上丹田的泥丸宫附近。这个位置她早已异常熟悉，不用再以剑自戕去寻找。

“咚！”

右侧空气里显现出粼粼波纹般的形貌，接着空间大开，黑乎乎的幽深处踏出一名黑甲巨人，胸口护心镜里刻着一只飞鹰。云雁上下打量它，极为不满地咕哝了声：“怎么又是中卫的擎天玄甲？”

因为堕戒狱的规则，祛除守卫者印记，需要五掌院聚集，或者坛主亲临进行消除仪式。徐泽龙等人在当年出狱以后，由南宫雅尔牵头进行了申诉，早已消除了印记。

可云雁却迟迟犹豫着，没有进行申诉。

因为林月枫也没有去申诉，说擎天玄甲是极好的磨剑石，可以随时召唤出来练习。在宁远城一行后，云雁更暂时打消了去申诉的想法。如果上报五院，势必要将自己如何被囚的事情说清。落星白少完全已不记得当初的事情，而天梁院里他从前的帮凶，却还隐秘着没有动静。

她不想早早去打草惊蛇，做这无意义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