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记忆和感觉,我和她摸索着走了解剖室,并将门轻轻掩好。我很奇怪为什么她没有将门重新反锁,在离开之前她都要如此细致地检查是否有遗留下的痕迹会被别人发现,为什么却不将门重新反锁上恢复原状呢?不过关于这间解剖室大门钥匙的事她并不愿意提及,就算我问了也是白问,于是索性当没看见,跟着她在那黑暗的甬道里朝着一楼走去。
在没有任何言语的行程中,我们很快穿越过了几栋实验楼,成功躲避了值班巡逻的保安人员的视线,在15分钟后顺利地走进了那条通往停尸房的唯一的林间小路。从入口到停尸房,还有一段距离,并且根据之前林渡雨的观察,这条路上是没有任何安保人员的,于是我又一次开始和前田丽子就那本日记是否会在停尸房进行了探讨。
根据我的判断,那神秘的白衣女子先是出现在停尸房,之后才出现在“钟楼”的阅览室,因此如果她的确是在寻找南宫小雪生前所留下的那本日记的话,恐怕停尸房里应该没有,否则她也不需要在去“钟楼”。但是前田丽子却认为当年那本日记总是出现后又失踪,然后又出现,可能就是这个神秘的白衣女子搞的鬼,那本日记一直在她的掌控之下,如今连她都要寻找,那就肯定是有人将她故意藏了起来。当然,如果把那本日记带在身边或者是藏在自己的寝室或者校园的其他地方,那很容易被其他人发现。那个藏日记的人之所以这么做,应该是不希望让这被带有死亡诅咒的日记被其他人看见,不希望当年的事件再次连锁地发生。当然,这个人完全可以把那本日记给毁掉,但是他之所以没有这么做,恐怕就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将那个白衣女子引出来。
此时此刻,我不得不又一次从内心深处佩服起前田丽子的这种超越常人的联想和推理能力了,但是虽然她的推测很有道理,新的问题也同样跟随着出现了,那就是那个白衣女子怎么肯定那本日记会被藏在停尸房和“钟楼”里?
“因为,她很可能知道是谁藏的日记,并且发现那个人曾去过停尸房和钟楼”。对于我的这个新问题,前田丽子这样回答道。
“那就奇怪了,如果白衣女子知道是谁藏了那本日记,那为什么她却并没有出现在那个人的面前,制造那种恐怖,或者直接采取更恐怖的方式让他把日记交出来?难道是因为她也必须以那本日记作为连通死亡国度于这个世界的媒介才能真正地接触到他吗?”我在第二个问题的末尾特别加重了“真正”这两个字的读音,试图向她证实那个神秘的白衣女子会不会就是已经死去的南宫小雪。
前田丽子当然明白我的用意,所以她立刻笑着告诉我说:“你不用猜测了,那个白衣女子未必就是南宫小雪,关于这一点,我现在也是一无所知。也许她是南宫小雪,也许是失踪的孟丽,也许是死去的张雪遥,或者是池田奈美,谁知道呢,我虽然和她有过身体上的接触,但是也没有看清过她的样子。那飘逸的长发总是遮挡着她的脸,她那怪异的行动似乎也就是为了不让自己的脸被人看见。”
至于为什么那个白衣女子没有袭击藏日记的人,前田丽子认为并不一定是因为必须要通过那种所谓的“媒介”,虽然她如今不完全排斥池田奈美生前的观点,但是却仍然对这种过于“玄学”的解释抱有一点点怀疑。她推测之所以会出现这种不合正常逻辑的情况,也可能是那个藏日记的人或许有着一种较为特殊的身份,让那个白衣女子有所顾及。当然,如果按照灵异的那种说法,一切就变得简单了,那就是藏日记的人并没有去看过里面的内容,所以那个如同幽灵般的白衣女子就没有办法给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同时,这也可以说明那个藏日记的人早就知道有这样一本日记的存在,以及看了它之后的后果,并且,或许他曾经就见过这本日记,否则又怎么能在不翻阅的情况下一眼就认出来呢?
不过,马上新的问题又一次出现了,按照这样的逻辑来推测的话,如果这个人曾经就见过这本日记,那么他又是如何在当时没有翻阅过的情况下知道看过这本日记后会被诅咒的呢?除非他是当年某个死者比较熟悉的人,是从死者那里看到过这本日记,并且被告之看过那本日记后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所以才没有翻阅过。
我和前田丽子在讨论的过程中,逐渐感觉到似乎线索越来越明晰了,符合这个条件的,校园中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赵军。是的,就连他自己也曾经直言过,当前第四校区的死者中,有一个名叫李晓飞的是他的好友。李晓飞死后,他找到了前田丽子,希望能够加入“降灵会”一同调查。一直以来,他都一再强调前田丽子的“降灵会”是个不被允许的非正式组织,表面上看来对于第四校区系列死亡事件是灵异事件并不认可,如果他真是这样认为,当年为什么又要选择加入“降灵会”?显然,李晓飞在临死前给他讲述过有关那本日记以及读过那本日记后在自己身上所遭遇的种种离奇与恐怖的经历。赵军也许在当时并不知道那本日记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他或许也不需要亲眼看见那本日记的大小和包装特点,因为如果李晓飞告诉过他有关日记的事,那么也肯定会像他描述那本日记的具体外观特点,所以虽然他没有亲眼见到,但是一旦当那本日记真正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应该能够联想得起来。
赵军,真的会是他吗?今天早上他还约我在晚上与他单独谈谈,似乎是想告诉我些什么以示他的诚意,莫非他想说的就是这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