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总督说的是啊!”
手掌轻抚过衣袖起身时,殷繁的嘴角还带着笑。
“好了!这茶也吃过了,咱家便不叨扰了。”
“殷千岁慢走,臣恭送殷千岁。”
殷繁抬步往外走,杨正朝在后面俯首道。
不料前面的人又说话了。
“禁军身为皇城守军、皇上亲卫,一不能护卫皇城永固,二不能确保皇上安危,依咱家看,杨大人这禁军总督不如撤了的好,也给户部省一大笔银子不是?”
“你……”
殷繁头也不回地往外走,身后的杨正朝被殷复拦着强行卸了腰牌,气得眼睛都在冒火。
“殷千岁,臣的官职是皇上乃是御笔亲封,不是您想撤就能撤得了的!千岁如此独断专行,就不怕臣在皇上面前参您一本吗?”
威胁他?他怕他啊!
殷繁冷笑。
“杨大人自便。”
眼看着那一身白衣的少年带着随从离开,杨正朝脸上的怒意才一点点化为冰冷。
阉人何其猖獗,这大离王朝,气数已尽!
他招手换了一个小厮过来,沉声道。
“去丞相府跑一趟,告诉元相,计划不变。”
“是。”
——
马车内,殷繁看着那铜制的禁军总督腰牌,眼中有着沉思。
杨正朝,杨总督……
这个姓,还真是不敏感不行啊!
良久,他将牌子扔给外面的殷复,道。
“让下面人查查杨正朝和杨瑜什么关系,另外,派人守着总督府,明日之前连只鸟都不准飞出去。”
“是。”
殷复将那牌子揣在怀里,应声道。
“那干爹,咱们现在去哪?”
马车内的男子斜倚在榻上,白衣胜雪三分,面容俊美,一双狭长的眸子中满是不为人知的阴狠。
“回南镇庭,天音在那儿等着。小复子,把那腰牌收好了,今夜,你干爹要钓大鱼。”
“嘿嘿!好嘞,干爹!”
殷复就爱听他干爹这么说话,贼他妈爽!
藩王进京时带的贡礼须得由司礼监清点好方能入库。皇上身边的李涣公公正在做这件事。
头发花白的人穿着一身水青色的内侍服,手持拂尘,指点着小太监们干活,因着日头有些高,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细细的薄汗。
“来,这个南海斛珠放这儿,小石头,记下来……”
“好嘞,厂公!”
这边忙得热火朝天,忽然有一小太监火急火燎地从远处跑来,焦急地在李涣耳边说了几句话。不知他说了什么,反正李涣听了神色立马大变,赶忙匆匆离开。
殷繁,殷长安这个混球!抓了人不放在北狱司,给他们东厂干嘛!不知道他们东厂的刑具都生锈了吗!
未时将近的时候,天色沉了下来,日头隐蔽在厚重的云层后面,起了大风,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洗尘宴设在永安殿,帝后嫔妃,文武百官及其家眷都将出席,比之年宴有过之而无不及,此番盛大,自是不可出半分差错的。
小宫女小心翼翼地将矮桌上的酒壶摆正,而后起身走向下一桌。
未时一刻,文武百官已经全部入席。
未时二刻,嫔妃入席。
未时三刻,帝后藩王王妃、太后、长公主殿下入席。
宁枧岁是和宁沉钧他们一起过来的,下午被传到正和殿后,一直没有寻得离开的机会,只好一同过来了。
“臣等(妾身)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臣等(妾身)叩见长公主殿下千岁万安,裕王殿下千岁万安,煊王殿下千岁万安,南临王千岁万安!”
“臣等(妾身)叩见南临王妃万安,裕王妃万安,煊王妃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