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妃亲兄代储娘舅 刚烈女弑无情夫(1 / 1)红楼之荣府长房首页

三位主考从缺一人,颜氏无法,请旨将黎淑妃之兄左佥都御史黎秋提了上来。  伪大国舅取代正牌大国舅的差事,上上下下都没有话讲。虽说黎秋品级不高,毕竟有个做皇妃的亲妹子,黎淑妃又不碍眼,石皇后乐得给她一些体面。  区别还是有的。想那石保执掌禁军兵权,以国舅之尊承袭一等公爵,还有外甥当太子、王爷做亲家,占着辈份优势隐居三位主考之首,这些个优势是黎秋所不具备的。  颜氏有心卖好,当众叮嘱黎秋:“兴武和七弟毕竟年轻,还需大人这等老成持重的谋主坐镇皇舅与主子娘娘方得安心。”  黎秋自有一番计较:他是主考之一,又不是最后拍板的,倘或最终为小公主选了一个乘龙快婿出来,怎么着都会记一份功劳。  黎江另有嘱咐:“听宫里的消息,主子娘娘怜惜淑妃膝下空虚,有意从理郡王府择一皇孙教付淑妃娘娘抚育,你既得了差事,很该为圣上尽心。”  “当真?”不独黎秋,连黎冬都振奋了一下,“这可是柳暗花明了!”  黎江捻须含笑,朝长子点着头说:“就瞧你用心不用心了。”  乡间用驴拉磨,让它更加卖力的法子是蒙住眼在跟前吊一根胡萝卜。石皇后自有算计:想让人家诚心谋划,自要拿出份量相当的酬劳才好。  有了这层缘由,黎秋果然十分活跃,替换一个主考官对于武科考试几乎没有造成妨碍,端阳节前,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榜武科进士就新鲜出炉了。  主持的颜氏即有嘱咐:“日久方能见人心,二哥与你们各主一部差事,不管怎么安插考校都能尽意,说到底,哥儿几个独明悦一个亲妹子,不消我多说,有瑕疵的也进不了你们的眼。”  理、怀诸皇子齐声应了,金晏又道:“姐姐总该给个时限,我们回头好安排。”  颜氏商议金昊:“就以半年为期吧,届时皇祖母与舅妈还要删减一回,年节后趁着正旦朝贺教他们把自己的手段全显一显,自有投了明悦心意的大青驸马郎。”  太子点点头:“妥当!”  正如颜氏所讲,石皇后虽有七个孩子,却只生了明悦一个小棉袄,老子在前头大张旗鼓的挑选女婿,为娘的于后宫紧张有序预备嫁妆,看的临时当劳力拉来写单子的金旭眼馋不已:“母后,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哥哥们就不必了,儿子最小,您好歹留一些啊!”  皇后拍了他一下:“你个爷儿们,怎么着都有进项,和姐姐攀比什么?”  “也不尽然吧!”金旭皱皱鼻子,“颜姐姐也是女流,大青朝还有比她有钱的主儿吗?”  石皇后便道:“那你就好生跟她学着!”  “娘!时不我与啊!”金旭故作老成地摇摇头,“正因为颜姐姐是女流,赚下百十座金山都没什么,儿子是皇子,要那么多钱没用。”  石皇后不免纳罕:“谁教你的?”  金旭吐了吐舌头:“娘唉,我都不是小孩子了!”  石皇后淡淡地说:“你舅舅口无遮拦,必要给他一些教训。”  金旭心中一动:“娘,我们兄弟六个,您最疼哪个啊?”  “最疼你!”石皇后伸手拧住金旭的腮,“我的小八最乖,不疼你疼谁!”  金旭咧开嘴:“娘,哥哥们问您您是不是也这样敷衍?”  石皇后哭笑不得:“你们又不是外头拣的,哪个能不疼呢!”  “您这样一说我倒想起来了。”金旭一边提笔一边说,“前儿我去七哥府上道喜,遇到颜姐姐抱着她在道旁拣的那小娃娃,似乎比对那俩熊孩子都尽心。”  石皇后嗔道:“还说自己长大了,做舅舅的人也不知道尊重!”  “说起来就是缘分了,我也瞧了,那小子一双单凤眼,长得倒还清秀!”金旭促狭地提醒母后,“您不教父皇查一查?保不齐是哪府里的宗室血脉流落在外。”  太zu皇帝的子孙十有八九长着一双单凤眼,这也几乎成为金姓皇室的招牌,是以金旭有此言论。  “越说越没边了!”石皇后怔了怔,“你们若有她那样的嫂子,我便立时闭了眼都没有担心的地方。”  “对了,儿子还有一桩新闻,您听不听?”金旭一脸神秘兮兮地凑上来,“荣国府有个未出阁的小姐——就是闰儿的亲姨妈,她跟颜姐姐去西山避暑,偶尔与真腊王储的风筝勾了一个囍字飞去,真腊王储只道天定姻缘,一意痴心跑到金华宫求见风筝的主家,姐姐拿好话劝他改主意,不料王储起了左兴,带着护卫想抢人,可不正是初生的牛犊去摸老虎须子吗?教公主府的侍卫抓起来一顿好打!官司告到二哥那儿,二哥面上义愤填膺,私下里嘀咕‘一个质子还敢这样张狂,打的轻了!’到底连父皇都没有禀奏就撂下了。”  “还有这样的事儿?”石皇后笑骂道,“你个大嘴巴,别跟你父皇多嘴,仔细给你二哥引麻烦。”  金旭心虚地答应道:“哪能呢!”  水深鱼多是非大,“消停”两个字是不宜用在贾家这样的门第的。  赴过忠雍王长孙的满月宴,贾玫也紧随妹妹传了好消息出来,懿郡王妃走起路来都是带风的,摆的架势好似要把儿媳供奉起来一般。  荣国府上下没有振奋几天,七月里一桩耸人听闻的杀夫大案几乎笼罩了整个京城。  之所以说贾家不得消停,概因这桩大案的当事人与荣宁两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颜氏正在坤宁宫与石皇后八卦诸皇子的考察进度,皇帝沉着脸气呼呼地跨进正殿,明悦起身笑道:“快,把冰镇西瓜汁给父皇端上来。”  当着女儿的面不能随性发作,皇帝脸色稍霁,喝了一口问道:“什么新花样,滋味不错。”  明悦公主笑吟吟地说:“有一味外邦的香料呢,去暑气正好合宜。”  皇帝斜了颜氏一眼:“是你传授的。”  颜氏答应道:“是!”  不等皇帝再说什么,石皇后先问丈夫:“谁招你生气了,脸都黑着。”  皇帝“哼”一声:“兵部那个孙绍祖——就是你们荣国府的那个门生,娶的哪家的媳妇你知不知道?”  颜氏虽说摸不着头脑,瞧他气色也知道并不是好事,垂着手回道:“现袭宁国世职贾珍娶妻尤氏,尤氏之父丧妻后续弦,继室带了两个女儿进门,居幼的便是孙绍祖的发妻。”  石皇后便觉纳罕:“是顶撞你婆婆、为此你还打了小叔的那对姐妹?”  颜氏应了一声,又向皇帝赔笑:“皇舅,可是兴武举荐不当贻误了政事?”  皇帝恨恨的:“你当初怎么不把那狐狸精一顿打死,好过现在弄出了朝廷的笑柄!”  颜氏便不言语,石皇后代其辩解:“她是贾家媳妇,早先打了小叔都背不是,何况亲戚门上。”  皇帝挥挥手:“明悦歇个晌,别脏了咱的耳朵。”  石皇后拦住想跪安的明悦:“你都长大了,有些事儿很该经见一番,没得养成不知疾苦的娇花。”  不怪要屏退左右,皇帝爆的料委实有些迅猛,颜氏傻了眼:“能有这种事?”  却说尤三姐被贾珍塞进花轿嫁予孙绍祖后夫妻并不能谐和。孙绍祖虽说是为了攀附贾府富贵求娶姻缘,毕竟有些不尽人意之处,尤三姐又是失了节的,碍于贾珍不敢怠慢,想要伉俪情深是十分为难的。  尤三姐的心思并不在孙绍祖身上,新婚后基本各过各的,她的心气原高,对待侧室家人十分苛刻,又因挂念柳湘莲,竟是寻机狎玩了一个扮相类似的优伶,侧室举于孙氏,孙绍祖大为恼怒,将三姐关起来一顿好打,尤三姐有个陪房,寻着间隙悄悄爬出去求助贾珍,含糊提及孙绍祖因三姐婚前失节迁怒于彼。贾珍岂是善与之人,立派来升前往孙家兴师问罪,孙绍祖为势所迫,谢罪后只好为妻子请医延药。尤三姐是毒过于腹的刚烈之人,面上向丈夫百般示弱,又允替他打点升迁职位,孙绍祖倒也释怀了三分。  隔了数日,尤三姐拿了私房大摆筵席,说明要为前事向丈夫并家人谢罪,孙家上下未得防备,连孙绍祖并宠妾管家十余人全遭毒害,下人本想告官,尤三姐掣出短剑直接抹了脖子。孙绍祖是朝廷命官,京兆府查明原委顺理成章就把消息奏到了御前。  事情虽然不大性质却极恶劣,皇帝就有些迁怒:“你们闲着没事儿只管给女人家撑腰,现在可好,养出了老虎胆,还有她做不来的事儿吗?”  “是偏激了一些!”颜氏摇头叹息,“原是我小看了她。”  皇帝扬了嗓子:“妇道人家就该三从四德、安安分分的待在闺阁里绣花!”  “成!我们娘儿们正要躲清闲呢!”石皇后故意道,“丫头,赶明儿我在六宫辟一处绣房,咱们娘儿几个都来做针线,旁的什么都不管了。”  一个是内管家、一个是钱袋子,全为不好招惹的存在。皇帝气呼呼的不再说话。  颜氏不免陈情:“皇舅,兴武也提过,孙绍祖虽说品行有亏,倒也利于办事,有他压着不为祸患,如今不得善终,毕竟是天意难违,至于尤氏——她为已嫁女,今又玉石俱焚,还望皇舅免予株连!”  皇帝借坡下驴:“纵要株连也牵累不到你头上。”  “皇舅不知,兴武的宝贝弟弟有一侧室,正是尤三姐胞姊,她为公婆育有一孙,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颜氏赔情,“依着儿臣的本性是不欲理会的,方才深受皇舅教导,不免要贤惠一日。”  明悦抿嘴而笑:“姐姐真是时务君子。”  欲知尤氏姐妹下场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