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姜国,是为了紫荆草,而他听木清裳提起过,安平长公主曾得到过紫荆草,紫荆草并未被使用过,那肯定是留给了清欢郡主。
他摘取的那个紫荆草已经掉落悬崖不见,若他要完成那个使命,向清欢郡主示好,再借机问出紫荆草的下落,其实也算是最好的打算。
更何况,他对这个清欢郡主动了心思,又有虞国皇帝打着和亲的名义,算是先来探探他自家夫人的底细,有何不可呢?
清欢郡主抬起下巴,盯向面前盯向自己戴着面具的高大男子,虽看不清相貌,但在漆黑的夜里,还能瞧见他眼眸中闪烁的光芒,莫名心悄然动了动,像要开出一朵花来似的。
“本郡主想去后院,查一查这为何会起火,更重要的是,庭院厢房里有人,非常重要,关乎到这次起火的真相,本郡主一定要去探查清楚。你可以带本郡主瞒过府中众人,带到现场吗?”
姬衡清挑眉,迅速走到清欢郡主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一把揽住她的细柳腰,贴到自己的腰腹上,使轻功飞到屋檐上,脚尖轻点过屋檐上的瓦片,只听风拂过脸颊两边簌簌的,眼前一片漆黑。
她愣了下,闭上眼睛被他护在胸前,不敢往下看去,她紧张的呼吸声加重,两只手紧紧捏住男子的腰。
他的腰强劲有力,摸起来没有一点赘肉,看似瘦弱却一点也不柔弱,让人很有安全感。
她静静靠在他的胸前,耳边的风声被隔绝在外,她仿佛间好像听到他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狂烈的像要跳出来似的。
终于落到地面上,后院的火势已经被扑灭了,那戴面具的男子不知使了什么迷烟,袖子里的粉末甩过过去,那边看守的侍从全都晕倒过去。
清欢郡主松开手,脸颊两边微微有些泛红,她深呼吸两下,娇俏的容颜上更添风情万种。
她发髻上的步摇摇晃着,看着要掉下来一般,姬衡清眼尖瞥见伸手到她脸颊边,移到发髻上面缓缓轻轻伸手帮清欢郡主的步摇推进发髻,他的袖边飘到她的脸颊边上,她眨眨眼,长长的睫毛卷翘上下扇动着,掩下眼底的波澜起伏。
“你……这是做什么?”
“我……你的步摇有些要垂掉下来,所以……”
他说话时,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动了动,有几分诱人。
他平时隐藏在面具下的脸冷漠毫无表情波动,但现在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盯向她望过来的眼神,直勾勾的,能望进他内心一般。
他松开手,放到身后,假装咳嗽了两声,掩饰尴尬的气氛。
清欢郡主脸颊两边微微发烫,觉得此刻她的脸肯定是红彤彤的,像要煮熟了一般。
“多谢,本郡主可以自己来。”
清欢郡主伸手摸了摸步摇,又往里推了推,觉得应该不会再往下掉了,看向被火燃烧起来的厢房,这门口已经被烧得黑乎乎的,看不清原来的纹路。
“这里面是有什么人嘛?这火刚灭,指不定里面的人也被救了出来,现场该被人派来清理一番,可能已经没有线索了。”
姬衡清见她眸光灼灼盯向那被烧毁的厢房,此刻若是要进去,怕有些危险,那房间里的梁木被烧毁过,可能不知什么时候会倒塌下来。
“即便如此,本郡主也要进去亲眼查验一番,再说,不是有你嘛?”
清欢郡主说完,毫无惧色走了过去,她欲伸手推开门,不料身后的男子勾唇宠溺一笑,心甜得像掉进蜜罐里一般。
他觉得此刻,就是让他陪她上刀山下火海,他都不怕。
他快步走到她面前,抢先在她面前推开门,门里面全是被烧过的烟熏味,特别呛鼻。
他伸出袖子捂住鼻尖,从腰间取出两颗,一颗自己服下,一颗递给身后的清欢郡主。
“服下,这是清心丸。”
清欢郡主有些迟疑,但还是接过那药丸,她一走进去闻到呛鼻的烟熏味,呛得她鼻腔都不舒服,立即咳嗽出来。
便将手中的药丸吞了下去,这才好受了些,嘴里都是薄荷的清香,提神醒脑,鼻尖的烟熏味淡了很多,不至于那么难闻呛鼻。
姬衡清走到屋子里,见这里面倒是没全烧起来,但是内室里面的床榻却烧个精光,只剩下个残肢形骸,而地面上有女子身上穿着的半截纱巾,应该是还没烧干净的。
清欢郡主走了过去,捡起地上的纱巾,旁边地面上也有东西被移动过的痕迹,明显空了一处没那么多灰烬。
“这里刚才有人,看着也没有打斗过的痕迹。那,他们应该是被人救了。”
姬衡清四处都仔细观察打量一番,他巡视一番,发现这被烧毁的床榻与屋子里被烧毁的程度不一致。
“郡主殿下,请看,在下发觉这靠床榻边最近的柜子,居然只是被烟熏黑了,没有半点被烧的痕迹。”
清欢郡主听到他的惊叹声,走了过去拿出袖中的帕巾,往柜台上擦拭一遍,拿起来一瞧,眸色幽深略过一抹讶异复杂。
“这果然有问题。在宴席上瞧着后院这里火势很大,而这里面只烧毁了个床榻,离床榻最近的柜子却毫发无损,实在是诡异的很。若是无人算计,本郡主可是半分不信。”
这间房间里当时应该就是别枝派人安排南宁珏和那两个小姐的厢房,照莫瑾瑜到宴席上来找莫姐姐的时辰,不到片刻就出现了那两个小姐身边的丫鬟,随后便出现了火情。
这到底是莫瑾瑜为了替南宁珏隐瞒此事所做出的幻象,还是有人算计了她和莫府?
怎么会有人知晓她要对付南宁珏呢?
哦,对了,那个林府庶女,难怪她会在宴席上出口询问那两个小姐,居然敢跟她作对,别让她查出来,否则定要这些人好颜色瞧!
姬衡清见清欢郡主神色变换的极为复杂,应该是心中猜到了些什么。
“郡主殿下,接下来可要如何做?”
清欢郡主听到面前戴面具男子的声音,才将眸光盯向他,心下也不免猜疑起来。
“你为何要帮本郡主?你暗夜出现在郡主府,总不会像你口中说的那般巧合吧?而若真有那么巧合的事情,你又为何要帮本郡主?从小本郡主在深宫中长大,学到最多的就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说,你到底是谁派来的,有何图谋?”
清欢郡主悄悄伸手从袖中取出一根银针,这银针上有迷药,她前两日为了不时之需,向芽蝶要来的。
若这男子真是什么人派来对付她的,她便用这根银针扎向他,迷晕他再说。
“在下若有图谋,刚才大可在宴席上将郡主殿下掳走迷晕,这岂不是更好,何必帮郡主殿下呢?这不是吃力不讨好的事?郡主殿下瞧在下是那种愚笨会做亏本买卖的人嘛?”
清欢郡主抿唇,手中捏住的银针往回收了收。